在每个重大决策的过程中,如果有防卫性悲观论者参与,我们也许会更有理由变得乐观一些。 防卫性悲观论者总是谨小慎微地做准备,防范预先没有想到的种种可能出现的失策和厄运,反倒为事情的成功奠定了基础。 20年来,朱莉·诺伦一直致力于帮助美国的悲观论者摆脱心理上的自我封闭。诺伦把这类人称为防卫性的悲观论者。他们生性多忧多虑,经常在一项工作还没开始就认定事情会变糟,结果总是在担忧中做事。正由于他们总是谨小慎微地做准备,防范预先没有想到的种种可能出现的失策和厄运,反倒为事情的成功奠定了基础。诺伦的研究表明,如果这些人受了误导,抱着放松的心态来做事,他们的表现反而会变得差劲起来。 诺伦强调,防卫性悲观论者不一定总是忧心忡忡,他们的这一应对机制是一种策略,并不是无法消除的性格特质。在不会触发焦虑的环境里,他们也能变得乐观。但诺伦承认,在通常情况下,他们情绪要比乐观者低沉。 防卫性的悲观论者一般说来注重细节,办事务实,紧张会让他们有更出色的表现。 诺伦今年43岁,性格活泼。她说她本人对乐观心态并无偏见。事实上,她认为自己有乐观的倾向(她说,她从事要求很高的工作,还要抚养两个孩子,因此不得不学着做防卫性的悲观论者)。她也赞同积极心理学家们津津乐道的一个重要观点:心态乐观的人倾向于作出乐观的自我实现的预言。 但是,诺伦不同意积极心理学家们一概而论的观点,即对消极性一概说不。她在实验中发现,紧张会让那些防卫性悲观论者有更出色的表现。一位防卫性悲观论者曾对诺伦解释说,在面临重大挑战之前装出一副乐观的态度让他觉得不自在,也没有安全感。一旦他这么做了,当考验来临的时候,他就会觉得非常紧张。 诺伦说,长期以来,防卫性的悲观论者在美国社会中受到轻视。虽然他们一般说来注重细节,办事务实,但“在领导岗位上却从来都见不到他们”。相反地,他们通常从事像秘书或护士这类工作,责任重大但却没有什么权利。他们擅长推断什么地方可能出错,担任这类职位很适合给上级“遮丑”。诺伦还说,女性比男性更有可能是防卫性的悲观论者,正如调查所反映的那样,女性比男性通常对事情更感到忧虑,或者说女性更愿意承认自己不自信。 在美国,防卫性的悲观论者有时的确取得了明星效应。例如,许多著名的娱乐界艺人似乎都是忧虑的人。伍迪·艾伦曾经创造了一种表现忧虑的艺术形式。诺伦还说,国务卿鲍威尔可能是“掩盖着的防卫性悲观论者”,作为一位高级领导,他的地位迫使他强作乐观。 悲观论者容易对事实作出消极的误报,特别是在自我评价时更是如此。但是,相对于乐观派的错觉所带来的危害后果而言,这种错觉的危害后果要低。 但诺伦指出,美国一向是乐观论者主导的天下。在1620年,清教徒先辈们为了信仰飘洋过海,为后人做出了示范:他们偏偏选在四季中的秋季乘“五月花”号起航,结果登陆马萨诸塞时正值隆冬时节,食物匮乏。不到一年,一半人就死去,许多是饿死的。但他们积极乐观思考的影响力,在北美这个新世界中从未消退。 诺伦引用这样一些例子,是为了说明她最尖锐的观点:乐观论者往往是生活在一个轻度幻想的世界里。心怀乐观,崇尚自负,他们总是把成功归功于自己的技能,而把失败归罪于自己的厄运。他们经常高估自己驾驭事态的能力──乐观者坚持亲手抽选彩券号码,而不要计算机随机抽取选号。 当然,悲观论者容易对事实作出消极的误报,特别是在自我评价时更是如此。但是,诺伦特别指出,相对于乐观派的错觉所带来的危害后果而言,这种错觉的危害后果要低。在核子时代,这些乐观派的美好幻想可能会带来全球性的震荡。她说,“我并不主张由防卫性悲观论者主宰一切,而是主张在每个重大决策的过程中应有防卫性悲观论者参与。”要是这个美好愿望能实现,我们也许会更有理由变得乐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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