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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是美国的敌人,还是美国是中国的敌人         
中国是美国的敌人,还是美国是中国的敌人
[ 作者:毛寿龙    转贴自:民主与科学网站    点击数:1982    更新时间:2004-01-14    文章录入:admin ]


  在外国人看来,中国既可爱,又神秘,有时候还有些可怕,怕中国威胁到其生存和发展。中国有5000年用同一种文字记载的历史,在历史上曾经长期是世界上的超级大国,但在近代以来中国贫穷落后,时时挨打,最近20多年来却奇迹般地持续高速发展。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把中国当友好国家,与中国共同发展,但的确有些国家的有些人,时时在用各种理由,说中国是世界的威胁。中国威胁论,可以说是影响当今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美国对华政策的重要因素。最近美国参众两院就是否给予中国永久性正常贸易权利展开激烈的辩论,反方的重要理由是,中国是美国的威胁,是美国的敌人。对此,我们有必要思考,假如中国和美国是敌人,那么到底是中国是美国的敌人,还是美国是中国的敌人?或者说,到底谁掌握着敌对或者友好的选择权?
  在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外乎三种:一是敌对关系,二是朋友关系,三是不相关关系,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一般来说,每一个人有一定程度认识的人不会超过500人,非常熟的人,多了也不超过100个,而在这100个熟人中,大多数人可能都是一般的朋友,真正能够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朋友,数量很少,许多人干脆就没有。而真正具有持久的敌对关系的人,相互有刻骨仇恨、不共戴天的人,也像真正的朋友一样,数量很少,许多人则干脆没有这样的敌人。现代人缺乏真正的朋友,因为在现代社会里,大家的自立能力都提高了,对于“两肋插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样的朋友没有迫切的需求,因此没有必要也没有积极性去创造许多真正的朋友,因为朋友的供给也是需要投资的,没有投资,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现代人缺少真正的敌人,其原因也在于人们不需要通过激烈的利益冲突和斗争来寻求幸福的生活,创造敌人也是需要投资的,如果没有相应的收益来弥补投资,并且能够有净收益,那么人们就没有必要创造敌人,人们也不会有积极性去创造敌人。可见,人与人之间要成为朋友还是敌人,是有条件的,并不是说某个人天生就是某个人的敌人,某个人天生就是某个人的朋友。
  人与人之间关系比较简单,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可能会比较复杂,但是其中所包含的道理应该是差不多的。对于国家来说,国家之间的关系也不外乎三种,一是敌对国家的关系,二是友好国家的关系,三当然就是没有什么敌对或者友好关系。由于地球的圈子有限,国家数量有限,因此任何一个国家可以说都认识世界上所有的国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某个国家的国家是不存在的,与某个国家没有一点点关系的国家估计也是不存在的,但是关系不那么密切,与某些国家没有什么友好、敌对关系的国家还是存在的。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是敌对、友好还是不太相关,与相互之间的需求和收益关系也有非常大的关系。比如对于美国和中国来说,选择与某个国家建立良好的关系,还是确定敌对关系,还是选择少与该国家打交道,与其收益率是相关的。也就是说,要把某个国家树立为敌对国家,把某个国家树立为友好国家,还是把某个国家列入不相干的国家,都是需要投入的,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因此与某个国家建立敌对关系,友好关系还是不相关的关系,与其投资和收益比是密切相关的。国家与国家之间关系与人与人之间关系不同的地方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由个人自己确定的,无论是投资还是收益,都是由个人承受的;但是对于国家来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往往是由有外交决策权或者影响权的人决定的,而其投资或者收益则由整个国家来承担,并且整个国家的投资或者收益与决策者个人所直接付出的投资或者能够得到的收益很可能是不相等的。在某些情况下,即使国家总体上投资大、收益小,但是对于某些能够影响外交决策或者有权决策的个人或集团来说,其收益大,代价小,这些个人或者集团亦然可能作出对于国家不利却对于自己有利的决策,来选择某个国家成为自己国家的敌对国家,友好国家,不相关的国家。另外,由于国家与国家之间差别很大,其技术能力、经济能力、军事能力、地理位置、政治体制、文化历史、与其他国家的历史关系等因素,都可能成为决定某个国家与某个国家之间是敌对、友好或者不相关关系的重要因素。简而言之,国家的属性是非常重要的。比如:
  就美国与中国来说,它们是敌对国家还是友好国家?还是不相关的国家?从事实角度来说,美国与中国一开始是不相关的国家。在美国刚刚建国的时候,在中国还处于清朝的时候,那时美国和中国远隔重洋,两个国家都没有如此高超的交通手段,来远渡重洋,或者运用航空技术来克服地理位置的障碍,要建立关系是很困难的,友好合作难,要成为敌对关系也一样困难。
  但是,随着美国航海技术的进步,海军逐渐强大。而当时的中国处于闭关锁国时期,没有认识到发展海外贸易有利于本国的发展,因而不可能通过外交谈判来解决国际自由贸易问题。而对于美国来说,就像当时正在工业化的国家一样,需要开辟海外市场,因此与中国实行自由贸易是有利可图的,并且认识到了这一点,这时即使利用军事手段,打开中国的市场,也是有巨大收益的。自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后不久,美国也加入了各国列强的行列,对于中国采取军事行动,强迫与中国签订不平等条约,获取中国的商业利益。其典型的是美国成为八国联军之一,与中国签订辛丑条约,索取巨额的庚子赔款。在那时,美国可以说是中国的敌对国家,而这种敌对国家关系是美国建立的,是美国选择的,中国选择美国是敌对国家,是被迫的。因此,可以这样说,美国是中国的敌人,而中国未必是美国的敌人。庚子赔款以后,或许是美国的立宪财政体制与其他国家不一样,美国没有把庚子赔款花费在自己的身上,而通过民间组织,用在建立中国的大学上。中国当今的许多名牌大学,最著名的如北京大学的前身燕京大学,以及清华大学,都是美国用庚子赔款建立的。或许美国有复杂的动机,但为中国建设现代化的大学,的确为中国做了好事。在这个意义上可以说,美国成了中国的朋友。
  1931年抗日战争爆发,1941年日本袭击珍珠港,亚太地区战争爆发,日本选择中国和美国成为其敌人,中美共同抗击日本军国主义发动的战争,成了抗日的朋友。这时,日本自愿成为中国和美国的共同敌人,中美两国联合作战,对于双方都有极大的收益,虽然未必有福同享,但的确已经发展成“有难同当”的真正的友好国家的关系。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中国国共两党进入内战,战争初期美国充当调停人失败,转而支持国民党打共产党,后来共产党取得战争的胜利,建立新的中国:中国人民共和国。新中国属于苏联阵营,而美国与苏联阵营处于敌对状态,于是中国又成了美国的敌人。两个国家由于50年代的朝鲜战争,进入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之中,美国第七舰队出兵隔离台湾海峡,中国与美国敌对状态进入巅峰状态。朝鲜战争结束后,中美两个继续在军事上进行对抗,战场就在越南。70年代初,越南战争进入尾声,美国谋求与中国结束敌对状态,基辛格秘密访华,美国总统也第一次访问一个没有建交的国家,过了若干年,中美正式建交,正式结束敌对状态,开始有潜在的可能性成为友好国家,到2000世纪末,两个国家曾一度号称建立了战略伙伴关系,虽然1999年5月8日美国空军精确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两个国家关系一度紧张,但即便如此,两个国家基本上还是处于敌对少、友好多的状态。
  因此,从历史来看,美国与中国,曾经没有过关系,也曾经敌对过,也曾经友好过。所以,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不能说是真正的朋友,也不能说是真正的敌人,并且由于现代交通等技术条件非常发达,两个国家又都是大国,在遥远的过去可以没有关系,但在现在,两个国家不可能没有关系。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结论。中美两个国家的关系,到现在也还差不多处于这种状态。
  回顾历史,是为了将来。在当今世界上,中美两国都是大国,地盘大,人口多,经济规模大,两个国家完全隔离,是不可能的。因此,两个国家只能成为朋友,或者敌人。中美两国如果能够成为朋友,不仅对于双方有好处,也对于世界和平稳定发展都是有好处的;相反,如果中美两国成为敌人,难免一战,就像过去那样,那么不仅对于中美两国人民来说,是灾难,对于世界各国来说,也将是灾难。因为城池失火,难免殃及池鱼,中美两国之间的战争,其对于人类的损害是不可能局限于两个国家的,其战火也不可能只局限于这两个国家的领土上的。因此,发展中美关系,使中美两国发展正常的全方位的交往关系,不仅可以使两国人民受益,还可以使世界各国的人民受益,是值得的,是值得努力的。相反,破坏中美关系,发展两国之间的敌对关系,则不仅会使两国人民受害,而且还会使其他国家的人民受害,是不值得的,是需要努力避免的。
  现在的问题是,中美两国是成为敌人,还是朋友,谁掌握了主动权?从逻辑上来看,这取决于两个国家的选择,在实际上则是取决于谁有更大的选择权。这通过简单的博弈论分析就可以得到这一结论:
  首先,我们假定中国有选择权,美国没有或者很少有选择权。这时,中国有两种选择,一是选择美国成为敌人,二是选择美国成为朋友。第一,我们假定如果中国选择美国当朋友,在这种情况下,美国就有两种选择,成为中国的朋友,成为中国的敌人;如果美国选择成为中国的朋友,那么中国就会成为美国的朋友,如果美国不选择中国成为中国的朋友,而选择中国将成为美国的敌人,那么中国即使选择美国当中国的朋友,也不得不选择成为美国的敌人。其次,我们假定如果中国选择当美国当中国的敌人,那么美国即使有两种选择,但也被迫只能选择当中国的敌人了。一句话,如果中国选择美国当敌人,那么美国就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当中国的敌人;而如果中国选择美国当朋友,那么美国就有选择,可以选择当朋友,也可以选择当敌人。这时,在总体上来看,中国与美国有75%的可能性当敌人,而只有25%的可能性当朋友。
  其次,我们假定美国有选择权,而中国没有或者几乎很少有选择权。这时美国可以选择两种方案,如果美国选择中国当敌人,那么中国别无选择地成为美国的敌人;而如果美国选择中国当朋友,那么中国就有机会在美国有所选择的前提下进行进一步的选择,选择美国当朋友,或者敌人。从总体上来看,中国和美国也有75%的可能性当敌人,而只有25%的可能性当朋友。
  在这一博弈中,如果双方是对等的,一样强大,那么双方的机会是一样的。虽然说囚犯难题博弈的逻辑结果是敌对状态很可能是稳定的选择,是纳什均衡,但是由于这一均衡对于双方来说,其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因此选择当朋友,还是可能的。并且随着双方合作收益的进一步加大,其合作的基础也会越来越坚固,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也就会越来越多。但是当博弈是不对等的时候,那么,谁掌握优先选择权,谁就在逻辑上掌握了更多的选择权,在总体上就掌握了75%的可能性把对方当作敌人,而对方只有25%的可能性选择当朋友。
  从历史上来看,由于中国是弱国,美国与中国相比,是强国,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因为日本同时选择中国和美国成为其敌人而使中国走到一起成为亲密盟友之外,基本上是美国选择中国是敌人的时候,中国不得不选择成为美国的敌人;而美国选择中国成为可以做朋友的时候,中国虽然可以选择与美国继续当敌人,但是由于是弱国,选择与美国当朋友有各方面的收益,因此中国都选择美国当中国的朋友。而即使在中国不得不选择美国当作自己的敌人的时候,其战争也是在中国邻近地区进行的,中国不可能在美国的周边地区作战,因为没有远程大规模作战的能力。而因战争而引起的损失,对于中美两国的经济的影响来说,也是不对等的。朝鲜战争虽然对于美国有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的损失,但是其造成的损失对于中国的影响要远远大于对美国的影响。即使在现在,中国虽然拥有远程导弹可以打到美国本土,可以用核弹头,摧毁美国的几个城市,但是由于数量有限,在军事上难以与作为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相对抗,因此一旦开战,中国的损失也会高于美国的损失,这对于中国是大大不利的。
  所以,中美两国是敌人,还是朋友,主要的选择权还在于美国,而当美国选择中国成为朋友的时候,中国也不会选择成为美国的敌人,而会相应地选择当美国的朋友。从这个逻辑上来说,中美两个国家,只有美国是中国的敌人,而不会是中国是美国的敌人。美国想把中国当作敌人,中国就被迫当作美国的敌人,而美国想把中国当作朋友,中国也不会把美国当作敌人。因为中国需要发展,而把美国当作自己的朋友,与美国合作,中国的发展会快得多。
  在这一点上,不仅中国人知道,而且许多美国人都是知道的。因此,他们首先选择把中国当作自己的朋友,希望与中国发展全面的经贸关系,改善政治关系,尽可能减少冲突,甚至希望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参众两院每年都给中国最惠国待遇,现在美国的许多人士都支持给予中国以永久性正常贸易权利(PNTR)。当然,在美国想把中国当作敌人的人也不是没有,并且还有相当的实力。这些人或许是认识有误,不清楚中美两国不对等的选择地位,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可以从中牟取私人利益,并且不惜牺牲美国的公共利益来牟取这种狭隘的私人利益。中国的确有许多值得改进的地方,20多年来,中国改革开放的目标不仅是发展经济,而且也在进一步改善人权,建设法治,发展民主制度,这一过程目前尚在努力之中,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中国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为了高度发展的经济、高度完善的人权、有效运作的法治和民主制度,中国采取了各种各样的努力,并且也希望取得各国人民的支持和帮助,但是这一目标,绝非在一夜之间可以完成的。借口中国的不完善,就选择把中国当作敌人,不给中国永久性的最惠国待遇权利,对中国实行各方面的封锁,这不仅不利于中国的进一步发展,自然也不利于美国从发展与中国的关系中获得好处。在过去,中国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西方列强用枪炮打开中国的国门,来谋求自由贸易的利益;今天,中国不再闭关锁国,而是实行参加世贸组织、高度开放的政策,而美国却开始选择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情愿放弃过去需要开战才能获得的收益,这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不明智的。(2000年5月19日,于美国印第安纳州布卢明顿市)
  (01/6/2000)
  中美:谁是谁的敌人?
毛寿龙(美国布卢明顿)
  中国和美国谁认定谁是敌人或朋友,将取决于双方的意愿和实力,有时,一方认定对方是朋友,但却可能被对方认定为敌人。作者根据逻辑推论,认为中美双方有75%可能是敌人,只有25%可能是朋友。
  在外国人看来,中国既可爱,又神秘,有时候还有些可怕,怕中国威胁到其生存和发展。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把中国当友好国家,与中国共同发展,但的确有些国家的有些人,时时在用各种理由,说中国是世界的威胁。中国威胁论,可以说是影响当今世界唯一超级大国美国对华政策的重要因素。最近美国参众两院就是否给予中国永久性正常贸易权利展开激烈的辩论,反方的重要理由是,中国是美国的威胁,是美国的敌人。对此,我们有必要思考,假如中国和美国是敌人,那么到底是中国是美国的敌人,还是美国是中国的敌人?
  国际关系有三种
  在世界上,国际关系不外乎三种:敌对、友好和不怎么相关。国际关系是敌对、友好还是不太相关,与特定国家的属性,各个国家的技术能力、经济能力、军事能力、地理位置、政治体制、文化历史、与其他国家的关系等因素密切相关。有关国家的特定属性决定了特定国际关系的特定成本与收益比,也决定了特定国家之间是敌对、友好还是不相关。
  就中美两国来说,它们是敌对、友好,还是不相关?在历史上,美国与中国曾经是不相关的。在美国刚刚建国的时候,中国还是清朝,那时两国远隔重洋,都没有高超的海空交通技术来克服地理位置的障碍,要建立关系很难,友好合作难,要成为敌对关系也一样难。
  后来,随着美国航海技术的进步,海军逐渐强大。当时的中国处于闭关锁国时期,没有认识到发展海外贸易有利于本国的发展,因而不可能通过外交谈判来解决国际自由贸易问题。而对于美国来说,发展中的工业需要开辟海外市场,因此与中国实行自由贸易是有利可图的,并且认识到了这一点,这时即使利用军事手段打开中国的市场,也有巨大收益。自1840年鸦片战争后不久,美国加入了西方各国列强的侵华活动,侵略中国,强迫与中国签订不平等条约,获取中国的商业利益。那时,美国可以说是中国的敌对国家,这种敌对关系是美国建立的,是美国选择的,中国选择美国作为自己的敌人,是被迫的。因此,可以这样说,美国是中国的敌人,而中国未必是美国的敌人。
  双方关系的历史演变
  1931年日本开始侵略中国,1941年日本袭击珍珠港,亚太地区战争爆发,日本相继选择中国和美国成为其敌人,美国选择中国成为其盟友。中美两国联合作战,对于双方都有极大的收益,虽然未必有福同享,但的确可以成为"有难同当"的真正友好国家。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中国国共两党进入内战,战争初期美国充当调停人失败,转而支持国民党打共产党,后来共产党取得战争的胜利,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新中国属于苏联阵营,而美国与苏联阵营处于敌对状态,于是中国又成了美国的敌人。两个国家由于50年代的朝鲜战争,进入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之中,美国第七舰队出兵隔离台湾海峡,中国与美国敌对状态进入巅峰状态。
  朝鲜战争结束后,中美两国继续在军事上进行对抗,战场就在越南。70年代初,越南战争进入尾声,美国谋求与中国结束敌对状态,基辛格秘密访华,美国总统也第一次访问一个没有建交的国家。过了若干年,中美正式建交,正式结束敌对状态,开始有潜在的可能性成为友好国家,到20世纪末,两个国家曾一度号称建立了建设性战略伙伴关系,虽然1999年5月8日美国空军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两个国家关系一度紧张,但即使如此,两个国家基本上还是处于敌对少、友好多的状态。
  因此,从历史来看,美国与中国,曾经没有过关系,也曾经敌对过,也曾经友好过。所以,中美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不能说是真正的朋友,也不能说是真正的敌人,并且由于现代交通等技术条件非常发达,两个国家又都是大国,在遥远的过去可以没有关系,但在现在,两个国家不可能没有关系。这是历史告诉我们的结论。中美两个国家的关系,到现在也还差不多处于这种状态。
  敌友影响深远
  回顾历史,是为了将来。在当今世界上,中美两国都是大国,完全隔离是不可能的,两国只能是友或敌。中美两国如果能够成为朋友,不仅对于双方有好处,对于世界和平稳定发展也有好处。相反,如果中美两国成为敌人,难免一战,那么不仅对于中美两国是灾难,对于世界各国也将是灾难。因为中美之战,其损害不会局限于两个国家之内,战火也不可能只局限于这两个国家的领土上。因此,发展中美关系,使中美两国发展正常的全方位的交往关系,不仅可以使两国人民受益,还可以使世界各国的人民受益,是值得努力的。相反,破坏中美关系,发展两国之间的敌对关系,则不仅会使两国人民受害,而且还会使其他国家的人民受害,是不值得的,是需要努力避免的。
  现在的问题是,中美两国是敌是友,谁掌握了主动权?从逻辑上来看,这取决于两个国家的选择,在实际上则是取决于谁有更大的选择权。这通过简单的博弈论分析就可以得到这一结论:
  首先,假定中国有选择权,美国没有或者很少有选择权。这时,中国可选择成为美国的敌人或者成为美国的朋友。第一,假定中国选择美国当朋友,这时美国既可以选择当中国的朋友,也可以选择当中国的敌人。因此,中美既可能是敌也可能是友。其次,我们假定中国选择当美国的敌人,这时美国别无选择,只能当中国的敌人。概括起来,中美两国有75%的可能性是敌,只有25%的可能性是友。
  其次,假定美国有选择权,而中国没有或者几乎很少有选择权。这时美国可以有两种选择,如果美国选择中国当敌人,那么中国别无选择地成为美国的敌人;而如果美国选择中国当朋友,那么中国就有机会进行选择,当美国的朋友或者敌人。概括起来,中美两国也有75%的可能性是敌,而只有25%的可能性是友。
  以博弈逻辑推论
  在这一博弈中,如果双方是一样强大,那么双方的机会是一样的。虽然说囚犯难题博弈的逻辑结果是敌对状态很可能是稳定的选择,是纳什均衡(注:纳什因研究博弈理论而获诺贝尔奖,纳什均衡的理论要点是:博弈各方无意单方面改变的格局),但是由于这一均衡对于双方来说,其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因此选择当朋友,还是可能的。并且随着双方合作收益的进一步加大,其合作的基础也会越来越坚固,成为朋友的可能性也就会越来越多。但是当博弈是不对等的时候,谁掌握优先选择权,谁就在逻辑上掌握了更多的选择权,在总体上就掌握了75%的可能性把对方当作敌人,而对方只有25%的可能性选择当朋友。
  从历史上来看,由于中国是弱国,美国与中国相比,是强国,除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因为日本同时选择中国和美国成为其敌人而使中国走到一起成为亲密盟友之外,基本上是美国选择中国是敌人的时候,中国不得不选择成为美国的敌人;而美国选择中国成为可以做朋友的时候,中国虽然可以选择与美国继续当敌人,但是由于是弱国,选择与美国当朋友有各方面的收益,因此中国都选择美国当中国的朋友。即使在中国不得不选择美国当敌人的时候,其战争也在中国邻近地区进行,中国不可能在美国的周边地区作战,因为没有远程大规模作战的能力。这样,战争损失对于中美两国的影响来说,也是不对等的。
  朝鲜战争对于美国有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的损失,但中国的损失更大,其消极影响也更为深远。即使现在,中国拥有远程导弹可以打到美国本土,可以用核弹头摧毁美国的几个城市,但由于数量有限,在军事上难以与作为当今世界第一强国的美国相对抗,因此一旦开战,中国的损失也会高于美国的损失,这对于中国是大大不利的。
  选择权主要在美国
  所以,中美两国是敌人,还是朋友,主要的选择权在美国,美国选择中国成为敌人,中美两国就处于敌对关系;美国选择中国成为朋友,中国也不会选择美国成为敌人,而会选择成为美国的朋友。逻辑分析是如此,历史的经验也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对中美关系的这一格局,不仅中国人知道,而且许多美国人都是知道的。因此,许多美国人首先选择把中国当作自己的朋友,希望与中国发展全面的经贸关系,改善政治关系,尽可能减少冲突,甚至希望发展战略伙伴关系。参众两院每年都给中国最惠国待遇,现在美国的许多人士都支持给予中国以永久性正常贸易关系(PNTR)。当然,在美国想把中国当作敌人的人也不是没有,并且还有相当的势力。这些人或许是认识有误,不清楚中美两国不对等的选择地位,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可以从中谋取私人利益,并且不惜牺牲美国的公共利益来谋取这种狭隘的私人利益。中国的确有许多值得改进的地方,20多年来,中国改革开放的目标不仅是发展经济,而且也在进一步改善人权,建设法治,发展民主制度。这一过程目前尚在努力之中,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但中国已经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
  为了高度发展的经济、高度完善的人权、有效运作的法治和民主制度,中国采取了各种各样的努力,并且也希望取得各国人民的支持和帮助。但这一目标,绝非在一夜之间可以完成的。借口中国的不完善,就选择把中国当作敌人,不给中国永久性的正常贸易关系待遇,对中国实行各方面的封锁,这不仅不利于中国的进一步发展,也不利于美国从发展与中国的关系中获得好处。在过去,中国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西方列强用枪炮侵略中国,来谋求自由贸易的利益;今天,中国不再闭关锁国,而是实行参加世贸组织、高度开放的政策,而美国却开始选择实施闭关锁国的政策,情愿放弃过去需要开战才能获得的收益,这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都是不明智的。

  (作者为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政治理论与政策分析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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