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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星:知识分子应该是不合作的         
徐星:知识分子应该是不合作的
[ 作者:佚名    转贴自:网易文化    点击数:2565    更新时间:2004-09-26    文章录入:水木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我们的聊天室今天请到了一个写小说的,他是一个很著名的先锋作家徐星老师。

  徐星:我就问大家好!谢谢大家能够在这儿听我白话(笑)。

  主持人:最近在忙些什么?听说你在拍电视剧是吗?

  徐星:我在拍一个纪录片,就用DV拍的。算是独立制片这种的。

  主持人:我曾经看过你的简历,好象上写拍过《崖畔上画下你眉眼》。

  徐星:那标题是信天游的歌词。民歌就是《信天游》。

  主持人:文学家们搞的"后现代"什么的,其实在民间的文学当中可以看出很多的想法出来,包括你刚才说的"崖畔上画下你眉眼"这种倒装句其实很现代的。

  徐星:我觉得现代不现代,或者是当代不当代是有一种从传统当中派生出来的,反正跟传统有关系的。

  主持人:您接下来的DV是什么呢?

  徐星:我在拍我们家附近的桥--光明桥。我想拍桥下的一些东西,靠这个桥生活的人,这个桥名字很好听,但是靠这个桥生活的人,比如做小生意的人,卖菜什么的,他们的光明并不光明,有一个比较有意思的反差在里面,我想做这个东西。

  主持人:这恐怕是要拿到国外去播吧?国内几乎没有正常的途径让你播这样的不光明的故事。

  徐星:(笑)我还没有想过,是一种冲动,先做了再说。

  主持人:上次的DV是不是获奖了?

  徐星:没有获奖,但是在法国、美国都播了,就是一种交流性质的播放。那个故事是一个民间艺术家,她是一个78岁的老太太,画那种很传统的画,在大山里面住。

  主持人:是不是叫杨柳青年画?

  徐星:不是,最后她的画拿到法国、德国办了无数次的画展,巡回展,但是她一点报酬都没有,她都不知道她的画在国外办展览了,我就去拍了这么一个小片子。

  主持人:徐星老师在很多年前以他的小说《无主题变奏》成名。

  徐星:不好意思,很不好。

  主持人:当时在文坛非常轰动,多年以来他又贡献了一本新书《剩下的都属于你》,你自己满意吗?

  徐星:满意不满意怎么说呢?不是特别满意,我觉得还能看吧,就是不一样,有一些个性化的东西,跟我们通常的可能不一样吧。

  主持人:你怎么觉得不一样呢?

  徐星:满意不满意完全谈不上,因为这本书写完以后我已经有十年没看过了,对不起(笑),最后一版是七、八年前完成的,再也没有动过。

  主持人:我记得你接受一个媒体的采访的时候,你说你写书的状态"洋洋得意,窃笑不止"我觉得非常有意思,你写书的时候一定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候吧?

  徐星:对,在你创作很顺畅的时候应该是很愉快很激动人心的,我觉得成功当然是好事,但是在享受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很美好,很激动人心的事。

  主持人:是,很多人不大注重结尾是什么了,而是注重这个过程。我想知道你自己和作品里面的主人翁距离有多大?

  徐星:我在故事里写的是出门。

  主持人:我看到很多开心或不开心的事情,愤怒或者愉快的事情。愉快的事情很少。

  徐星:在我的生活里也是一个经常出门的人,但是故事大部分是杜撰的。

  主持人: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就认认真真地把你的书从头读到尾,有两种状态,一是笑,我会窃笑不止,我觉得你把北京人的天生幽默感发挥到极致似的。

  徐星:是吗?谢谢。

  主持人:还有一点,为什么这个主人翁老是这么愤怒?他对这个社会有距离,有不合作的状态。你7、8岁的时候就学钢琴了,你当时的家庭状态是很好的,参军复员,后来分配到一个国营单位,那是一个烤鸭店,可以免费喝酒,可以免费吃鸭子的。是否可以天天吃鸭子?

  徐星:对,烤鸭我不吃,我吃别的。

  主持人:至少可以喝鸭汤什么的。

  徐星:是的。

  主持人:其实社会主义优越感在你身上体现得很强烈。

  徐星:对,我很喜欢社会主义的。

  主持人:但是你还是那么愤怒。

  徐星:我觉得西方不应该是中国社会主义发展的榜样。

  主持人:为什么愤怒?

  徐星:其实也不是愤怒。

  主持人:至少不合作。

  徐星:我觉得更多的是无奈,想更多地参与,但是参与不进去。从比较抽象一点的,从形式上的意义上说,一个知识分子应该是不合作的,应该是说不的。

  主持人:你觉得应该是一个独立的知识分子。

  徐星:对,有独立思考的人应该是说"不"的,说"是的人"我觉得……(笑)。

  主持人:首先他要有独立思想,然后说"不",然后要有勇气说"不"。

  徐星:对。我觉得有独立思考的人即使在天堂也能跟上帝说"不",他的职能就是说"不"的人,他才能独立思考,是吗?(笑)

  主持人:你书里有一个细节让我喜欢,跟我很相近,睡觉前闭上眼睛小笑一会儿"啊,终于可以睡觉了"。

  徐星:对,我现在还是这样。觉得特别美好。

  "我很爱女人,觉得女人很美好"

  主持人:这个细节让我挺高兴的。也有让我不是特别高兴的,打个比方,我是做一个女性主持人,我会看你书里对女性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对女性……

  徐星:没关系,你可以直接说。

  主持人:我说的是作品中的你。你很少想到……

  徐星:生活中的我你也可以说,如果你知道。

  主持人:我们今天是初次见面,但是很关心媒体上对你的报道。

  主持人:我想知道你的女性观是什么样的,你可以为自己辩护。

  徐星:阿琪你不是女权主义者吧?

  主持人:不是。但是作为一个女性肯定要从女性的角度关注。

  徐星:从生活中的我来说,我是很爱女人的,我是觉得女人是很美好很美好的。其实我不太同意你刚才的说法,在小说里对女性的看法,我觉得在小说里差不多是目的狂(笑),当然他们为了爱一个人……等等。其实我觉得爱情好多东西都有。男人和女人初次见面肯定是很直观,很动物的那种东西,这是肯定的。对吗?我想我写的那两个人还算比较正常吧(笑)。

  主持人:我能不能说一点,我们就不管你作品里面怎么说,我觉得好象生活当中你是不是跟女性的关系也比较紧张?

  徐星:也没有,还是比较自然,比较正统的。当然我看见阿琪这样的美女肯定会有些紧张,这是自然的。(笑)

  主持人:谢谢!我看你网络上的介绍,你前不久获了一个法国的"骑士勋章"。

  徐星:法兰西共和国文学艺术骑士勋章。

  主持人:这是很有分量的,把你当作中法文化交流的一个人才来表扬的,我们是不是有理由知道一下你为中法文化做了什么贡献?

  徐星:首先我跟法国人生了一个男孩,这是一个交流。这是开玩笑了。我从1991年就有一本书在他们那边出版了,当时卖的特别好。后来到2003年,去年跟我这本新书同时又第四次再版,因为我的读者比较多。

  主持人:还是因为你是一个作家。

  徐星:就算是个作家吧。(笑)法国媒体比较关注我,从1991年一直到现在也是给了我比较多的注意力吧。

  主持人:你好象对欧洲比较熟悉,德国和法国都生活过。

  徐星:东欧也去过一部分。

  主持人:比如说你出去和回来的时候,这个时期是里里外外什么变化?你的眼光会不一样吗?思维不一样吗?

  徐星:是。我觉得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出去,应该出去生活一段,这之后有比较,其实我觉得出国这几年对我最大的收获是我多了一双眼睛。

  主持人:能不能说详细一点儿?

  徐星:看问题不那么极端,比如说宽容一些。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生活很丰富,知道我自己在某种程度上自己是很无知的,这些都是出国给我带来的收获。欧洲姑娘也很漂亮啊,那时候我很年轻。

  主持人:你是娶了一个法国人做媳妇吗?

  徐星:没有娶,就是跟一个法国姑娘生了一个孩子,那是一次偶然的,生了就生了。

  主持人:你是不是惧怕婚姻啊?为什么不结婚呢?这我不应该问。我们聊天的原则是我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什么问题都可以拒绝我。

  徐星:没事,我尽量不拒绝你。

  主持人:我们想问你对婚姻和爱情的态度,对男人和对女人的态度。

  徐星:对女人的态度刚才我说了,我很爱女人,我觉得女人很美好。

  主持人:我记得书里面有一个细节,当书里的主人公想拥抱女人的时候,女人说"你爱我吗",结果他给吓回去了。

  徐星:这是故事。爱情这个问题太复杂了,爱情怎么说呢?肯定是爱情,我相信爱情,我也很主张青年人尊重爱情,尊重这种感情,这肯定是有的,但是对我来说,我是一个半老的人了,所以这个问题有点难。我现在已经48周岁了。

  主持人: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正当壮年(笑)?

  徐星:你看呢(笑)。

  主持人:作为一个作家还是一个青年作家了。

  徐星:我写的东西不太多,我很懒,确实很懒。以前我觉得用纸写东西还好一些,你不得不专注,自从用了电脑以后总在分散你的注意力,总在逃避。你在写不下去的时候,哎,我可以休息一下,看看有什么新闻,看看有什么东西,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从前有纸和笔的时候就逼得你不得不专注。之后我觉得我从90年代初开始写东西比较少,也是因为我用电脑比较早。

  主持人:你不要谈网络把我的话题避开了。刚才我问你爱情的态度就不谈了,就谈谈对婚姻的态度。

  徐星:对啊,我想结婚啊,如果我有一个好的爱情对象我就结婚。这也没什么问题,结婚并不可怕。

  主持人:还是比较常态的。我知道很多的人都是比较惧怕婚姻的。

  徐星:但是我在二十多年以前结过婚,之后很快离婚了,很合得来,其实我们过得非常好。然后我觉得我写作的时候最旺盛的最有创作力都是跟我前妻在一起的时候。后来我们也是因为有好多的原因,但是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我去欧洲,她去美国,两个人觉得没有意义保持婚姻了,再加上我们都没有孩子,很自然地分开了。阿琪,你结婚了吗?对不起,可以不回答。

  主持人:我没有。(笑)

  徐星:我确实不是一个很善于聊天的人,这得请你原谅。

  主持人:没有,我觉得你很善于聊天。

  徐星:那好,我们就这么聊(笑)。

  "今天的压力来自于经济、自身"

  主持人:你刚才说你48岁了,你觉得跟28岁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不怎么愤怒了?现在平和了?

  徐星:没有,我很多好亲近的朋友我说没有变,说你怎么能一直这种心态,怎么不长大?我说不知道,不长大不是很好的吗。

  主持人:然后你妈妈问你什么时候长大成人啊。今年你妈妈高龄多少?

  徐星:84岁。

  主持人:家里有老人确实有福气,而且你以后会遗传长寿的。

  徐星:我觉得我要是一直这种状态,高寿不高寿也无所谓吧。

  主持人:好象你对金钱没有那么敏感。有没有捡到过?

  徐星:我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才能(笑)。我觉得通常是这样的,你为了钱付出代价特别大,其实那些代价是用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主持人:比如说这个事你觉得别扭,你觉得不愉快这个钱你就不挣了。

  徐星:钱也能够带来很多好的东西,这可能跟人的智商都有关系的。

  主持人:我觉得你还是比较清高的。

  徐星:我不清高。就是没什么那方面的才能吧。但是我的要求不是特别高,在我的生活里面很简单,我穿最简单的衣服,吃最简单的饭,我住一个每个月90多块钱的房子。

  主持人:房子是租的吗?

  徐星:是单位分给我的,社会主义余温下享受的。

  主持人:这么多年来房子也没有收回,对你不薄。

  徐星:当然,我有这么多年的工龄,当兵插队。

  主持人:我在体制之外的人看来还是很幸福的。

  主持人:我觉得你的积极性没有调动起来。我知道了,你应该是一个喝酒后才能调动起积极性的人。

  主持人:你烤鸭店是怎样的?

  徐星:那时候工人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也是不许随便吃公家东西和拿公家的东西,但是相对自由一些。现在变成私人的了,我拿你的就等于从你身上往下割肉吗,那当然不可以了。

  主持人:你在那时候和平门烤鸭店的时候,一只鸭子多少钱?

  徐星:最早的时候9块钱,我当时的工资才30多块钱。

  主持人:现在168。

  徐星:一只鸭子?真的?我觉得还是别到那儿去吃了。我自己感觉,烤鸭没太大的区别。

  主持人:我就想一只鸭子为什么卖那么贵嘛,我去尝试了一下,好象跟外面的鸭子相差了一点,外面的鸭子28块钱一只,你卖了168一只,差这么多啊。

  徐星:味道应该没有太多的差别吧,都是果木烤。现在好象没有社会主义的烤鸭店了。

  主持人:我找到了给你打电话,我们一块去吃一顿。

  主持人:我觉得某个人的成长肯定有多多少少各种各样的影响。

  徐星:这得从我比较特殊的个人经历说起。我从小在11岁就开始独立生活了,我爸妈都到外地去了,从1967年11岁开始。

  主持人:那时候爸爸妈妈都受到冲击?当初你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够学东西?

  徐星:我爸爸是知识分子,我妈妈在天坛医院。1967年他们都走了,不得不走,我自己在北京经历了好多事,我从十一、二岁就老往特别远的地方跑,坐火车。

  主持人:你不是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吗?

  徐星:姐姐在内蒙,哥哥在别的地方。我那时候过早地接触了好多肮脏好多黑暗的事。今天回忆起来对我来说是一种财富,但是当时对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很残酷,是根本不能应付的。

  主持人:我从此就非常热爱出门,总在跑乱七八糟的事。甚至也做过"不良少年"什么的,生活一直是比较动荡的,直到当兵了就好一点儿了。我当初当兵是特长兵。

  主持人:哪方面?

  徐星:打排球。其实当时按我这样的条件我当不了兵的,从插队的地方去,从插队的地方当兵,至少能吃饱,吃好。回来当兵几年,1981年复员到烤鸭店,这是很幸福的时光。可惜我不够珍视,纪律意识太差(笑)。

  主持人:没有人逼你去写作,有人逼你学钢琴。

  徐星:钢琴没有人逼我。小时候我爸爸倒是逼我背唐诗,但也不是很强暴的逼。家里面有一些书,我们从小比较喜欢看书,当时不是看得很懂,再大点就挑着看。然后再大一点儿变成文学青年了,这个爱好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主持人:我记得你发表《无主题变奏》的时候,是王蒙当主编的时候,所以你还是蛮幸运的。碰上了好主编。

  徐星:还有朱伟。

  主持人:当初的文学整个状态比较放松,那是一个文学的新时期。

  徐星: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我觉得那个时候比今天还要宽泛一些吧。得这样说,因为压力不太一样了,今天的压力来自于经济,来自于自身的一种压力。

  "因为我就是平民啊"

  主持人:你现在有什么压力呢?

  徐星:我也没什么压力,我觉得我生活挺好的,我还是充满阳光的,一般没有什么压力。

  主持人:你现在是一个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吗?

  徐星:没有轻,还是比较重,但是重的跟我无关都(笑)。

  主持人:比如说呢?

  徐星:比如说这几天我在光明桥拍的片子,接触了很多底层的人,把很多的农村特产运到城里来卖,太悲惨了。我很高兴地看到新闻说审计署第一次承认了中国八十年代改革开放以来的贫困人口不是减少了,而是增加了。如果比八十年代还贫穷的话,我确实不能想象这些人怎么活了。但是我觉得比较好的是,既然承认了,说明他们已经看到这个问题了,开始重视这个问题了,希望尽快作一些改观。你看,其实我还是一个社会责任感很强的人。(笑)

  主持人:看你的小说就知道。

  徐星:在这方面我很传统,世界上有爱也有恨。

  主持人:我记得你说过一句话,你说你恨的人很多,爱的人也很多。这让我很感动。你爱的人能大概说说吗?

  徐星:其实也谈不上恨,恨什么呢。

  主持人:你看你书的题目就是很恨,有点仇视,好的都让你拿走了,剩下的我没什么了。

  徐星:拿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看是怎么拿。

  主持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徐星:对。

  主持人:你对媒体不止一次说过,你最开心的时候,是去超市偷个小小的口香糖。

  徐星:对,后来我发现我们门口的超市,口香糖换地方了,可能丢得特别多,就是玩,特别成功。(笑)

  主持人:你太好玩了。

  徐星:我情绪确实很低落的时候,就跟在街上不得不谋生的人玩,还有跟卖菜的讨价还价,让我觉得生活很鲜活,我可以把这个办法推荐给大家,比如你哪天心情不好,别到超市,到那种街上摆摊卖菜的农户讨价还价,你会觉得很幸福,你会觉得你活着,而且是在活着的人里活着,而不是在死的人里面活着(笑)。

  主持人:我觉得你有非常好的平民心态。

  徐星:因为我就是平民啊。

  主持人:我觉得如果一个作家有平民心态,他写出来的东西很多人都会感动。这个作家不感动,别人也不会感动,他不笑别人也不会笑。我读你这个书很感动。

  徐星:你得用挑剔一点的眼光来读。

  主持人:你平时做饭吗?

  徐星:做饭,但是我做得非常简单,除非我的朋友来我家,我家里经常会来一些朋友,在一起做饭,一起喝酒。

  主持人:你是特别喜欢朋友的人是吗?

  徐星:朋友很多,各种各样的朋友。

  主持人:男朋友多还是女朋友多?

  徐星:应该是男朋友多一点(笑)。

  主持人:我的话里没有陷井啊,只是说男朋友和女朋友。你现在是不是很会做法国菜?

  徐星:不会,我会做最简单的,比如说面条。

  主持人:法国面条和中国面条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星:用料也不一样,用奶酪,用酒啊什么的,用一些香料什么的。但是其他的我不会太会做。因为法国饭吃一些特别传统的东西。

  徐星:我要是能做法国饭我就不愁生活了。

  主持人:你在法国开一个烤鸭店,在中国开一个西餐厅。你看去的人多火啊,都是高尚人士。

  徐星:你在国内的生活这么丰富,这么真实,爱吃的苦都吃了,你在国际流浪的时候可能更能够应付了吧?

  徐星:能对付一些事情。

  主持人:你觉得哪些地方流浪更容易一些?

  徐星:在中国旅行有一个好处,就是很容易交流,西方是这样的,跟人交流比较难,他们都是各忙各的事,而且你要特别主动地交流,别人会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但是西方的旅行会有很多很方便,比较舒适。到处都可以搭账篷,有水源等等的设施。

  主持人:给流浪提供了很多的方便,生活状态呢?

  徐星:比较舒适、比较好的。

  主持人:这是对你最大的感触。

  徐星:西方还有一点好,他们对人没有那么多的防范心理。

  徐星:你要是到一个人家去,他会说"你在我楼上住吧",第二天早上把早饭做好了,这个可以用,那个也可以用,这在中国肯定不可能的,没有任何一个人把陌生人带到家里去住。要是有求于他,他会很高兴。

  主持人:我好象看过一个纪录片,我们国内七十年代文革的时候,法国也有崇拜毛泽东、红卫兵什么的,说明法国的生活状态和中国的五四程度很相近吗?

  徐星:对,68年的时候,都是人吗,法国也受中国文化革命的影响,觉得青年人应该有一些发言的机会,和现行的制度…能够表达不满,其实差不多就是一种社会骚乱。

  主持人:是不是你的书在法国特别畅销的原因,是他们意识形态中的审美,因为你的书在国内也很畅销,是不是在某一点在审美上是一个起点上的呢?

  徐星:可能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我写的是当代的生活,不会写传统,写民国什么的,我只能写今天,我只对今天有感受和感知。

  主持人:你为什么会选择回来定居呢?

  徐星:中国有意思啊,中国好玩啊。

  主持人:怎么好玩?怎么有意思?

  徐星:中国很年轻啊,中国在变啊,中国有那么多膨胀的野心,那么多的梦,很刺激人心的。西方很古老,安详。欧洲是养老的天堂,我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老,所以觉得中国比较合适。

  主持人:会不会什么时候去跟法国的儿子团聚呢?

  徐星:我10月份会去德国做客座教授,教中国当代文学,也看我的儿子。

  主持人:你的法语很好吗?

  徐星:我会德语。我上课的语言用中文的,因为教的是中国的当代文学。

  主持人:最近在想什么呢?

  徐星:我对网易挺感兴趣的,这有点像电视台吧。

  主持人:这有视频直播。

  主持人:我回家还能看吗?

  徐星:当然能了。

  网友:主持人怎么光问徐星老师这么多私人的问题,不谈他的作品呢?

  主持人:你接下来想写什么?或者正在写的?

  徐星:我现在正在写的是一个特别私人的书,写给我儿子的,把爸爸生活中发生的事都告诉他的。但是写得很自由。

  主持人:儿童文学?成人文学?

  徐星:给我儿子的书,很私人的。纯粹是私人的书。他肯定会有很多为什么,不懂爸爸为什么不能跟他交流?怎么爸爸是黑头发?怎么爸爸在中国,妈妈在法国?好多好多。我在写本这样的书,试图来回答他脑子里的那么多的问题。

  徐星:当我的儿子20岁的时候,他肯定会知道他爸爸在中国干了什么,肯定会知道2004年9月24日爸爸会到网易来聊天,这类的东西,也把中国发生的大事告诉他,也有去年非典的事情,包括我自己的看法,包括网友的看法,中国社会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他,毕竟他有一半中国的血统,我希望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如果他对爸爸感兴趣的话,他可以通过这本书知道爸爸,知道中国,如果不感兴趣的话,那就算了,这就是刚才跟你说的这是一本很私人的书。

  主持人:他到十几岁就可以到国内读北大、清华了。

  徐星:那不行,因为他从小在法国生活,没有中文的语言环境。

  "我觉得文学应该是有激情的"

  网友:主持人别问那么多私人的问题。说说文学行吗?

  徐星:对不起,这位网友,我们不就是很随便的聊天吗?如果你要我说文学……(笑)。我跟网友说说我的文学观吧。我觉得一个文学作品其他的也包括在内,电影等等,我非常传统,非常传统,我觉得应该是有激情的,技术其实在我看来就是这个激情的载体。

  徐星:当然技术假如非常巧妙,非常有创意,非常个性化,那这个激情就会表达得更加充分,更加丰盈。我觉得我最近看了一些东西,我觉得之所以不能让我个人满意吧,我就看不到他特别内在的东西,那一点东西,那最核心的东西,就是那最激情的东西。其实,这是一个很传统的看法,应该说是很传统的(笑)。我不知道网友愿不愿意就这个问题跟我交流交流。

  网友:你十年才写一本书,是不是太不敬业了?

  徐星:是不够敬业,对不起,确实不够敬业(笑)。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还是自然一点好,有冲动的时候,高兴的时候来做,假如把它当成一种职业的话我确实是最不敬业的,但是对我来说写书不是一个职业。

  主持人:那你的职业是什么?

  徐星:我没有职业啊,社会闲散人员啊。

  主持人:独立制片人?

  徐星:电影现在随着技术的发展,你要的话你也可以自己去做一个电影,拿一个机器去拍,然后编辑、剪辑,你就可以做一个梦里的电影,你可以否定无数的大师,当然要别人承认那是另外一个事情了,如果只做我梦里的电影那拿起机器就可以做了。

  主持人:你现在生活里的常态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每餐必喝酒?

  徐星:酒喝得比较多,但不是每餐必喝。生活常态就是很闲散,中午起床看书,上一会儿网。

  主持人:现在你的钢琴几级了?

  徐星:我没有去考过。

  主持人:跟我们再聊聊"光明桥"的事。

  徐星:好,我先去跟他们做朋友,天天跟他们在一起玩,我穿一个拖鞋,穿一个大裤衩,天天穿一个背心。

  主持人:隐形记者。

  徐星:帮他们卖菜,给他们放哨,城管来了告诉他们快跑。然后在当中挑了一个人,这个姑娘是26岁,是云南人,她被人卖到河北,然后从河北逃跑出来,她现在天天在光明桥卖玉米,我觉得这个故事非常好,这个故事折射了很多东西,背后有很多的东西。  

  主持人:社会问题。 

  徐星:我想拍她。就在拍她了。

  主持人:拍她每天在卖玉米是吗?  

  徐星:她每天早晨3点半先去批发。 

  主持人:生意好吗?  

  徐星:生意不是非常好吧,但是平均一天她大概能够挣到40块钱。然后她跟她弟弟两个人租了一个铁道边上的棚子,大概4平方米,她和她弟弟在一起住,然后……这个故事比较吸引,包括她的经历,被拐卖的经历。

  主持人:她有未来吗?

  徐星:我跟她聊天,我说你以后想做什么?她说我以后就是想做一个有钱被人看得起的人。"有钱被人看得起"这是我们现在的标准,一个主流的价值观。有钱就被人看得起,没钱就被人看不起,这其实是资本主义最最肮脏,最垃圾的部分,但是这样的东西必须要到中国来的,除非中国把门关上,但是这种东西到中国来,中国的抵制非常少,西方资本主义非常清楚商品宣传实际和以前共产主义的宣传是一样愚蠢的,愚蠢程度同样的,但是我觉得是不是等中国知识分子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付出比较惨重的代价,到那时候,应该引起注意。这是开玩笑(笑),因为我不是救世主,应该让谁注意,让我自己注意吧。

  主持人:除了卖玉米的女孩还有谁吗?  

  徐星:形形色色的人到这儿卖菜,他们的经济活动一天也就是二、三十块钱,但他也是一种经济生活,但是我不知道这种经济生活是否记录我们对外公布的GDP增长10%什么的。假如没关系的话,我觉得中国就有两种完全不同的经济模式。当然,这是很长的话题。

  主持人:你过去整个的DV要拍多久?

  徐星:这是一个52分钟的片子。只拍这个卖玉米的女孩。  

  主持人:很多的网友对你这个片子很期待,那以后有什么途径可以看到这个片子呢?预计什么时候能够完成呢?  

  徐星:我觉得最快到明年3月差不多可以做完了。  

  主持人:那是蛮长的一个拍摄期。  

  徐星:当然我要跟她回云南,去她老家看她的爸爸妈妈,看她的生活环境,看她的村子。  

  主持人:这个过程同时可以写一本书出来。

  2002年那个东西就有人约我写书,现在我还没有写呢,那个78岁的老太太的故事,民间的画家。

  主持人:民间卧虎藏龙。  

  徐星:对,这个社会不是完全由精英组成的。

  主持人:还有很多的……

  徐星:有很多底层的高尚人士,比如说我(笑)。

  主持人:我们的聊天时间马上要结束了。

  徐星:网友们,谢谢你们注意这个活动,我也不太习惯,我也不知道怎么聊让你们满意。  

  主持人:非常感谢徐星老师今天到聊天室作客,非常感谢各位网友的参与,祝大家周末快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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