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语“大海捞针”所蕴含的复杂与艰难不言自明,但这种办法也曾被不少科学家所使用。爱迪生“99%的汗水+1%的聪明”的名言说明了他的勤奋,却也是他爱用大海捞针方法的真实写照:试验电灯用过1600多种金属材料和6000多种非金属材料,而采集的材料更多达14000多种。对他试验研究存在的一定盲目性,有人风趣地说:“如果让爱迪生在一大堆稻草里去找一根针,他一定会立刻像一只蜜蜂那样,不辞辛苦地一根稻草一根稻草地翻看,直到找到这根针为止。其实只要懂得一点点理论,稍微计算一下,他就可以省去90%的劳动。”
毫无疑问,今天的我们不能以“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心态去评论前人的是与非,也不能拿现代的标准和条件去苛求甚至否定前人的做法,但也不能不说“一根稻草一根稻草地翻看”的做法尽管非常有效,却肯定不是最为省时省力的方法。采用数理知识和数据分析研究,也许更容易找到想要的“针”。
“9·11”之后,美军为逮住本·拉登几乎搜遍了阿富汗各个角落,却踪影全无。原因很简单,美军要对付的是一个有头脑、会思维且非常狡猾的活人。这正是战争与科研两者最大的区别之处。后来,他们动用数千名数据分析师,对往来于巴阿地区的手机通讯、电子邮件、音频视频等海量信息数据进行筛选研究,才最终嗅到本·拉登的藏身位置并及时实施了“斩首”行动。
其实在我军历史上,运用数据分析来捞“针”的事例也不少。辽沈战役期间,东北野战军以雷霆之势攻克锦州后,迅速挥师北上与赶来增援的廖耀湘兵团在辽西碰面,一时间双方形成了混战局面。按照林彪的一贯要求,所属各纵队及师团每天都必须上报当日的战况和缴获情况。在一天深夜,值班参谋正宣读某师上报的数据,林彪猛然叫停,问道:“刚才念的在胡家窝棚那场战斗的缴获,你们听到了吗?”林彪见无人出声,便连问了三句:为什么那里缴获的短枪与长枪的比例比其他战斗高?为什么那里缴获和击毁的小车与大车的比例比其他战斗高?为什么在那里俘虏和击毙的军官与士兵的比例比其他战斗高?人们还没来得及思索和回答,林彪就指着地图上的那个点说:“我断定,敌人的指挥所就在这里!”果不其然,廖耀湘这条“大鱼”在胡家窝棚附近被逮个正着。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军打下多架美军高空侦察机的战例也很有启发。一架U-2飞机,一次活动的范围跨越几个乃至十几个省,我军靠仅有的4个导弹营在广阔天地里机动设伏,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当时我军的口号是“大海捞针,总不死心”,为什么果然“捞”到了?因为我们找到了打飞机的“真经”——敌机飞行高度多少,速度多大,具备什么功能,活动规律是什么,官兵皆了如指掌;在什么地方打最好,什么时机打最好,怎么打最好,官兵皆心中有数。
恩格斯说过:“单凭观察所得到的经验,是决不能充分证明必然性的。”身处被海量信息包裹的大变革时代,对我们来说,挖掘信息的金矿、找准问题的症结,最重要的依据是系统的数据,而不是个人经验和长官意志;传统的深入实际、实地考察仍然有效,但系统采集的数据、科学分析的结果更为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