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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说了,我已经拯救了自己的灵魂”——解读孙大光
[ 作者:奚 青    转贴自:炎黄春秋    点击数:843    更新时间:2020-10-03    文章录入:admin ]

 

        

  人的信仰是发自内心的,来不得半点勉强。建国初期的共产党员,也多是吃苦在先、享乐在后、最富革命朝气的一群。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如果一个青少年所看到的共产党员大多是贤人和仁人,那么他的灵魂肯定会受到感染、陶冶和净化。20世纪50年代初,许多年轻人连枪都没摸过,就打起背包跨过了鸭绿江;许多“温室的花朵”响应党的号召,义无反顾地奔向了最艰苦的边疆。傻冒么?愚昧么?不,那是受了共产党人伟大胸怀和表率行为的感召,所做的心甘情愿的选择。

  19457月初,黄炎培等五位国民参政会参政员访问延安,曾与毛泽东有过一次关于“周期率”的意味深长的谈话。

  毛泽东当时很自信,回答黄炎培说:“我们已经找到新路,我们能跳出这周期率。这条新路,就是民主。只有人民来监督政府,政府才不敢松懈。只有人人起来负责,才不会人亡政息。”

  50多年过去了,执政党党风的建设,民主政治的建设,尽管做过不少努力,但距毛泽东所期冀和保证的,还有很大距离,跳出那个恼人的“周期率”的问题,还是人们所关注的大问题。对于党风某些方面的滑坡,腐败现象的滋长,国人每每谈及,都不免唏嘘或扼腕长叹。大光亲历革命数十年,自然更有“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感慨。

  有时,大光也向我了解一些社会上的情况,我都如实讲给他。我与50年代初期任地质部机关团委书记、现已离休的一位厅局级干部闲谈,他说他看不下去党内的种种腐败,并举了一些实例,说明腐败对国家的祸患和对党心民心的瓦解作用。他说,腐败并非共产党的发明;而是古今中外都有的社会顽症、癌症,问题在于共产党是不是下最大决心、用最大力气去整治这种腐败。他对反腐败的不力和社会现实深感失望。……大光听了沉吟一下,说:“哀,莫大于心死!”

  这种“心死”之哀,我曾深切地感受过。那是1990年秋天,我出差四川,发现奢靡之风草偃一时,重又抬头;一股赌博、跳舞的浪潮席卷巴蜀大地。在一个中等城市,有人承租了市政府的礼堂,将其改为舞厅,每天营业到午夜一两点钟,场场都挤得转不开身。

  我问那个曾是文学作者的舞厅老板:“效益还可以吧?

  “不错。”他坦言,“每周单给市政府开几场,奉送;省里有人来,再开小专场;我还经常请公安局的人来消遣,所以谁也不敢来这儿捣乱。”

  “那,光是卖出去的门票,就相当可观了。”

  对方一笑:“说穿了,赚的就是腐败的钱。……”

  我暗暗叹口气:当今之中国,有多少人在赚腐败的钱啊!

  大光不是那种超然物外、颐养天年的人,他密切关注着国家的走向和改革开放的前景。有时谈起时势,他的眼里往往闪出高尔基那种鹰一般的犀利目光,鞭辟入里,入木三分;既而,他又静默下来,沉入托尔斯泰那种深深的忧郁之中。

  经过认真思考,大光于19887月给中顾委两位领导同志写过一封长信,着重谈了党风问题:

  从许多重大贪污受贿案往往有党员干部参与来看,我们党组织是严重不纯的,腐败风气严重侵蚀着我党。必须从思想上、组织上彻底整顿。我党的执政地位给党的建设提出了特别重大的新课题。战争和革命时期,我们有关党的建设许多理论,特别是少奇同志的《论党》、《论共产党员的修养》等,确实起了重要的历史作用。现在是长期的和平建设时期,迫切需要解决的是:在和平建设的环境里党的思想建设和组织建设如何进行,这是一个具有重大理论意义的课题,需要极有分量的著作。

  我认为党的主要领导人必须深入了解情况,分析形势,拿出理论上的勇气,逐步地、系统地解决这一问题。但自从十三大确定党政分开以来,紫阳同志到各地去视察,谈的仍然是经济问题(当然,经济战略问题仍然是党中央必须抓的)。甚至深圳一个电站的并网发电,也以总书记的名义派一名书记去剪彩;却没有看到他到基层召开一些关于党风的座谈会,摸摸第一手材料,听听下面的呼声。因此,也就没有听到关于党的建设的带有启发性的论述。我认为抓党的建设应该是总书记的首要任务。

  他在信中谈了关于党风的四个问题之后说:

  今天,已不是一般的号召所能扭转的情势,中央必须下最大决心,采取一些重大措施,处理几件重大案件,包括一些大人物的案件,才能振聋发聩,震慑全国,张扬正气,打击歪风。我坚信我们的党还能够领导全国人民,走向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坦途的。但这要看我们今后怎么做。我建议在经过充分调查研究和周密准备的基础上召开一次中央全会,专门讨论党风问题,并做出相关的决议。

  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忠荩之言,难免逆耳。心所谓危,不敢伪饰,党性犹存,岂能为个人之苟安计?我并且深信:我的意见在老同志中是有代表性的。不当之处,恳清批评。

  最后,我想引用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一书的最后一句话:“我已经说了,我已经拯救了自己的灵魂”作为结束。

  读了这些有胆有识、仗义执言的文字,我受到了震撼。这在当时,需要何等的勇气!据大光的夫人张刚大姐说,大光同志写完这封信后曾请她过目,并问她;“你怕不怕?”她说:“我不怕,你们中顾委委员不说话,谁说话?

  大光在信中谈到,特别要警惕那些抬轿子的人。这使人联想到南斯拉夫:铁托在位时,全国各地都大兴土木建总统行宫。有好多行宫铁托并不知道,也从没有去过。克罗地亚官员将海滨古城普拉市附近的一个海岛圈闭起来,供铁托每年到这里短期休闲,狩猎。这座“铁托岛”常年有300多名服务人员经管着,忙于培植树木,养花育草,饲养虎、豹、熊、鹿、羊、兔等禽兽。这个海岛,如今已成为旅游点,游人可以参观铁托住过的小楼,在他的会客厅和卧室里驻足。在参观的留言簿上,有人写下这样的话:

  占这样美丽的海岛建行宫别墅,让这么多人侍奉,还是人民公仆吗?

  一个为人民立下功勋的伟人,脱离了人民,又没有人监督,只能走向反面,变成人民的老爷,这是不是时代的悲剧?

  在中国,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事呢?19797月邓小平携家人游黄山时,保卫部门同样封了山:将从芜湖、南京、杭州等地来的旅游车全部挡在山脚,令其调头返回;另将山上的游人提前赶下山。邓小平见山里没人,不禁感慨地问陪同人员:黄山风景这样好,怎么没有人来观赏呢?说明他不知真相。一群在山上的大学生从“清山”中猜出可能有什么大人物来了,硬是不肯下山,守在半路上等候,结果等到邓小平的到来并高兴地同他合影留念。(后登在《人民日报》上)

  在1989年第4期《望》周刊,登载了陈四益对孙大光的一篇访问记,文中引述了大光的一席话:

  像我这样曾经做过“官”的人,过去或现在比我的“官”做得更大或略小的人,总之,一切代表人民执掌着一定权力的人,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严一点总比松一点好。当然,孩子大了,他们做的什么事都要做父母的负责也不公平,但是我们应该建立和完善一套防止权力滥用的合理机制。应该让孩子们凭本事、凭知识、凭奋斗,去完成他们的事业,而不是凭我们的权力、关系和影响。

  清除腐败现象,我想,关键也在于我们是否建设起了比较完善的、防止腐败现象产生的国家生活运行机制,并严格地实行监察和监督。这种运行机制,这种监察和监督,要真正奏效,就一定要有党内民主,要让大家说心里话;一定要实行舆论监督,有透明度,敢于揭露阴暗面;一定要有群众监督制度,使一切丑恶行为成为过街老鼠。……

  我们革命一辈子,就是为了把权力从腐败的国民党手里夺过来,为人民办好事。但是权力又是可以腐蚀人的,如果革命者被权力腐蚀了,用权力来谋私,那就有背于当初革命的初衷了。

  是的,大光当年投身革命,就是要铲除旧中国统治者的腐败,以及这一腐败所导致的国家的贫穷落后。如今,有那么多已经被铲除了的东西,又重新泛起,他必然深恶痛绝。

  在中共十五大召开之前,我去看望大光同志,他正在阅读十五大政治报告的征求意见稿。谈到反腐败问题,他说:“我在上面加了一些字:反腐败必须雷厉风行、雷霆万钧、振聋发聩,才能收到成效。”我说:“能把您的意见加上么?”他说:“反正我该提的都提了。”

  实际上,大光不仅是该提的都提了,而且身体力行,该做到的都做到了:为人要正,他一生皆正;为官要清,他点滴皆清。

  20世纪50年代初,大光任东北航务总局局长,在沈阳市内上班,张刚则在市郊北陵的东北人民政府教育部任职,并和两个孩子住在那里。每到周末,一家人才能团聚。航务总局两个副局长提议并动员张刚调到该局的教育处来,大光坚决不同意,说夫妻不能在一个部门工作。50年代末,大光担任交通部副部长时,部里正好需要一位主管教育的司局长。有人提出把时任北京师范大学副教务长的张刚调入交通部抓教育,大光同样坚决反对。

  大光对子女要求非常严格,更多的是身教。大光始终不许家里人和其他人用他的轿车,他说车是公家配给他工作用的,不能干私事。大光复出时,彭真、薄一波、王首道等老同志尚未“解放”,大光常去看望他们。后来,这些老同志复职了,有权了,他就不去走动。但一些故去的老战友的夫人他还是去看,每年春节都拜望一下。有次,大光对司机刘群起说:我去看望一些老战友老领导,是因私用车,你记录下来,我付车钱。刘师傅说:你去看望一些领导,不可能不谈工作吧?这倒底是公用还是私用,我分不清楚,没法记。大光想想,笑了,说是分不开,那就不记录了,但别人一定不能用这辆车。

  据大光的儿子孙东梁讲,他一生只“蹭”过一次父亲的轿车。那是他读初中的时候,午睡睡过了头,醒来怕迟到就不想去学校了。大光问明情况,说学习一定不能耽误,我把你捎到学校去吧。

  孙东梁在下放期间结婚,岳父是个普通工人。1977年东梁的岳父来北京看女儿。东梁对刘师傅说:我父亲不在,车也闲着,你能不能去车站接我岳父?刘师傅说没问题,我作主了。可到时又被东梁母亲挡驾了,她说,你姑姑身体不好,来北京也不接。

  大光夫人张刚大姐作孩子们的表率,不坐大光的轿车。1984年,她从菜市口到北太平庄的北师大开会。她搭大光上班的车到西四,然后坐22路公交车去了北师大。

  大光如此严苛,张刚这般自觉,似乎都有些不尽人情。然而正是这种不尽人情的恪守,使这位共产党人之品行如清风朗月,于无声中为众人、为后代树立了榜样。

  大光于19756月出任计委地质局局长,11月从和平里迁往百万庄申区居住。他发现餐厅里已经配了椅子,坚决退给行政部门,自己掏钱买了四把折叠椅。院子里需要绿化,他又是自己出钱,请刘师傅买一些芙蓉树、榆叶梅栽上。

  这次乔迁,大光给儿子孙东梁留下一个单元小房,另一个单元交还了地质部。五六年后,孙东梁所在的化工部分给他一套房子。他想把原来的小单元留给儿子结婚用,大光坚决不同意,硬让他把房子还给地质部。

  可能与少年时代受苦有关,大光一惯讨厌大吃大喝,铺张浪费。在部里上班,所有的职工都去食堂吃饭。大光不,他每天都自己带个饭盒,用小酒精炉热一下,吃得非常简单。有次,他和张同钰副部长一道去密云的一O一队视察,开饭的时候,他带头和队里职工一样买饭吃,吃最普通的馒头和炒菜。还有一次,他和朱训、夏国治副部长从燕郊去廊坊的物探所和勘探所误了午饭时间,所领导让炊事员做饭,大光不让,随便吃了一点剩饭剩菜便办起公来。

  多年来,公款吃喝之风一直没有煞住。大光无力遏止,只有严格律己。他经常请画家和文艺界朋友吃饭,百分之百都是自己掏腰包。1981129日,是地矿部老专家、副部长许杰80大寿。大光提议,由他和几位副部长共同作东,在民族文化宫自费为许老举行了寿庆。

  大光曾向中央建议: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子女一律不要经商,更不要担任一些大公司的总经理一类的职务。他不是党和国家领导,但实际问题来了:孙东梁于1985年赴香港,担任化工部兴化公司副总经理,后为总经理,直到1990年。孙东梁去香港前,大光谆谆嘱咐他:我对你在政治上和业务能力上都是放心的,希望你千万千万不要在经济上有丝毫错误,一分钱的问题都不要出。东梁在香港六年,不是没有发财机会的,但他谨遵父亲的教诲,未肯越“雷池”一步,除了工资,没取任何“外快”。

  大光自然也有求人的时候。有次他搜集到12把扇骨,便写信给安徽地矿局副局长王同康,请他代买一些宣纸,捎来北京作扇面用。这种小小的开销,人们都不大在意;但大光却斤斤计较,在信中写明一定要付钱,否则他不要。

  1982年大光到洛阳的两个地质队视察,市里领导知道后到住处看望他,并赠他一套唐三彩。大光自己收藏有许多珍贵文物,对这种仿古制品并不感兴趣,于是婉言谢绝。可对方一定要送,大光推辞不掉,便拿出些钱来,说我还是买吧。这套买下来的唐三彩带回北京后,被遗忘在办公室的角落里,连包都没打开。可不知谁向中央告了一状,说孙大光把洛阳的出土文物拿回来,据为己有。大光知道了很生气,当即叫秘书把唐三彩寄还洛阳。

  孙大光艰辛革命数十年,无他嗜好,惟以书画自怡。到了晚年,他与夫人张刚将全部收藏的精品分两批或捐赠给博物馆,或义卖捐助教育事业。

  第一次是在19876月,孙大光伉俪将191件珍贵历史文物全部捐献给安徽省博物馆,并将所得奖金40多万元转赠给寿县发展教育事业。这191件艺术珍品,有战国时期文物5件,唐、宋、明、清瓷器17件,康熙、乾隆年间墨砚8件,明、清著名书画家作品161件,包括文徵明、陈洪绶、徐渭、郑板桥等人的精品,仅清初大画家石涛的作品就达6件之多。上述藏品,有12件为国家一级文物。内中尤以明画为珍贵,曾被故宫博物院和上海博物馆借展。这191件文物,填补了安徽省博物馆馆藏37项空白,提高了该馆在全国的地位和影响。

  第二次捐赠,先在北京长富宫饭店举行了新闻发布会,接着在合肥、上海、香港和北京巡展,最后于199859日由太平洋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在北京专场拍卖。拍品中有任伯年、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刘海粟、李可染、黄宾虹、蒋兆和、潘天寿、吴作人、关山月、傅抱石、陈半丁、朱屺瞻、石鲁、黄胄、黎雄才、李苦蝉、董寿平、谢稚柳、何海霞、唐云、程十发等大家的国画,或山水,或花鸟,或人物,皆为上品。这些画,大部分是赠给孙大光的,并有孙大光的上款。如朱屺瞻于103岁画给大光的《水仙图》,刘海粟题以“古松拿攫如苍龙,涛声战落天都峰”的老辣豪迈的《三松图》,谢稚柳、陈佩秋夫妇贺大光70寿辰的《青山松寿图》,王学仲在日本听广播得知大光任地质部长后,遥制的《劲枝晚香图》,等等。

  其中最令人瞩目的,是李可染的《九牛图》,乃大师之绝笔,估价为280300万元,系近年国画拍品之顶竿纪录。

  拍卖开始,在拍卖师的引导、鼓动和撩拨下,不到两个小时,50幅拍品一一槌定,全部售罄。

  李可染那幅艺术巅峰之作《九牛图》,以200万元起价,持480号牌者高呼一声:“300万!”,一下子盖了帽。整个拍卖所得,除去发布会、巡展、宣传和场地等种种开销,太平洋公司按协议付予孙大光夫妇450万元。这450万元,他们不留己用,不留遗儿孙,全部捐给了安徽省办教育。

  这天,张刚偕子女三代人来到现场,备受人们敬重。孙大光却没有来。我猜他不愿在这种场合露面,也是不忍看着自己搜求并鉴赏多年的旷世珍品,星流雨散而去!

  我没有问大光为什么不留分文给子孙,但我想到了林则徐一副对联:

  子孙若如我,留钱作什么?贤而多财,则损其志;子孙不如我,留钱作什么?愚而多财,益增其过。

  我想,林则徐这些深涵哲理和卓识的文字,大抵也表达了大光的心境和思虑吧!

  大光把全部文物和珍藏捐献给教育事业,决非一时冲动之举,而是深思熟虑后的抉择;在这一抉择中,显然含有对腐败的极端厌恶和自己身体力行反腐败的意味。

  谈及社会现象,大光说,历史有它自己的韵律和节奏,不以人们的善良愿望为转移;作为个人,我该做的,能做的,都尽量做了;其他的,我们这些人就无能为力了。

  是的,这是他的自慰,自慰中也含有某种感伤。套用马克思的话来讲,那就是:我已经做了,我已经拯救了自己的灵魂。

  近年,官员中的贪贿之风呈上长之势。中央在反腐败方面加大了力度,严肃处置了胡长清、成克杰等一批败类,增进了广大民众的信心和寄望。“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大家更多期冀的,还是体制层面上多有改进,即解决从上到下的有效监督问题,这是长治久安之根本。《人民日报》就枪毙成克杰发表了评论员文章《严惩腐败 警钟长鸣》,其中谈到:“同腐败现象作斗争是我们党一项长期、艰巨的任务,必须标本兼治,常抓不懈。一方面,要进一步加大打击力度,坚决遏制腐败现象发展的势头;一方面,要通过深化改革,从体制、机制和管理制度上消除腐败现象滋生蔓延的土壤。”这与大光的主张是一致的。

  进入耄耋之年,大光面对的一个重大人生课题就是生和死。古代有句话,叫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大光追求的并非安乐,而是不计功名利禄的平淡,平淡而来,亦准备平淡而去。1989121日,大光执笔写了一份《关于不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的建议》给中共中央:

  移风易俗,丧事简办,是我党一贯倡导的方针。组织遗体告别仪式,对死者无补,对生者无益。对于死者,他们的一生都奉献给了党和人民;而在他们去世之后,却要耗费国家和人民并不富裕的财力,这有悖于他们生前的追求和理想。对于生者,为了参加遗体告别仪式,部门领导、甚至党和国家领导人不得不中断工作前往;每次参加人数动辄数百人、上千人,要浪费许多工作日和宝贵精力。而且助长了互相攀比之风,实在是劳民伤财。马克思、恩格斯逝世时,参加葬礼的都不过十数人,给我们树立了很好的典范。纪念逝者,发一纸讣告,在报刊上介绍生平,或发表文章回顾其功绩,已经达到了纪念的目的。对于一个为党为人民鞠躬尽瘁一辈子的人,去世后不给生者增负担,他在人民心中的形象会更完美。

  这封信,得到萧克、陈锡联、王林、王磊、王幼平、文敏生、刘震、池必卿、李力安、旷伏兆、罗青长、赵武成、赵健民、钟子云、郑维山、贺晋年、顾卓新、曹瑛、梁必业、韩天石、焦若愚、曾志、谭友林、谭善和、赵毅敏等25位老革命家的响应和签名,并发表在《人民日报》上。

  这是真正的超凡脱俗,这是完全无我的境界,这是世界观的坦诚展现。能做到这一点,绝非易事!司马迁说:“‘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从这个意义上讲,东西南北中,工农商学兵,都应朝此方向努力和效法才是。

 

  (本文为上海文艺出版社新近出版的《倔强人生》一书的部分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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