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生命体都有其生成和凋亡的最终归宿,由此归纳,人们普遍地认为生命的存在于地球上,发生于宇宙间是最终要走向它的灭亡的。
然而深入地观察生命体的历史:
1、每一个生命颗粒在分子水平上,都来自基因复制的繁衍。当一个基因以DNA双螺旋分裂的编码方式实现新的复制繁衍后,它就扬弃了自身,这是一切生命体在复制繁衍中走向自身凋亡的自然本质。这样的自然本质以基因编码的方式内置了生命体在复制繁衍的使命中走向凋亡的必然进程。
2、基因研究表明,细胞的凋亡根基于基因的指令。科学家们对细胞中的“端粒体”勘察揭示了这样一种可能:生命体走向衰老是和新生细胞的“端粒体”缺损密切相关,即经过数代新生细胞的“端粒体”缺损的积累,这个生命体就会逐渐走向了衰老和死亡。
3、对细胞的深入勘察使人们觉得,生命体的衰老和凋亡,并非是绝对不可改变的。例如,癌细胞就是突出的一例,它由正常的细胞变身而来。因基因的某种改变,癌细胞不再受基因凋亡指令的控制,或者说基因不再向癌细胞发出凋亡的指令,只要有外界无尽提供的养料供给,它就可以不死。这就显现了这样一种可能,一旦人类的科学技术能够改变基因和基因对细胞的凋亡指令,细胞就将不再凋亡,生命体的生存就将不再自行死亡。
4、当我们的视觉转向地球生命体全部的、最为本质的“基因之河”,即地球生命有史以来30亿条DNA支流流动的全体观察,那么,单个生命体的那种生死必然的总体规定和最终归宿就消失了。“基因之河”在主客关系的种种变动中,在自然选择的优势适应中,有的被淘汰了,有的被保留了,有的扩张了,发生着种种新的生成、切入和扩张,形成了众多的新的支流和分支,尽管有不少支流和分支发生了干涸,但整个“基因之河”,始终在蔓延着、流动着,是没有它的止境和最终归宿的。随着人类科技发展必将到来的宇宙探险和开发,地球上的“基因之河”必将进一步从地球流向无限广阔的宇宙世界。
5、一般的观念认为,随着地球、太阳系、乃至我们所知的宇宙的毁灭,生命也将走到它的尽头,而有着它的最终归宿。然而,这样的见解,仍是局限于我们目前所认知的宇宙方式和生命方式。事实上,人类至今对宇宙的运动和性状的认识,对生命的来源和生成仍存在着种种探索之迷。例如,就生命的来源和生成而言,生命究竟产生于地球早期的特有环境?还是来自外太空的传播?还是两者的结合?仍是不解之迷。上个世纪的科学家们,于1963年在仙后座探测到了羟基(OH),1968年在银河系中心区探测到了氨(NH3)和水,1969年发现了甲醛(HCHO),到1991年,已大体发现了超过100种星际分子。星际中的种种有机分子的发现,预示了生命的起源在宇宙中有着它的更为广阔的根基和源泉。
6、在茫茫无限的宇宙世界,是否还存在着我们还不知道的或超出人类认知所能理解的生命方式?如,是否存在非碳基的生命方式?是否存在非生物结构的生命方式?当代计算机技术的发展和走向人类智能,使我们感到,人类完全有可能用自己的“上帝之手”,在未来造就一种非生物结构的电子生命和电子意识,并由此改变生命和意识的定义,改变人类的命运。
7、近年来,随着深海海底高温生物和地下岩层深处细菌活动的发现,人们看到了在难于理解的极端环境下的生命方式的存在。美国科学家在加利福尼亚州莫诺湖湖底发现的新型细菌———“GFAJ-1菌株”,不仅能像地球上的普通生命一样以生命六元素磷、碳、氧、氦、氢、硫为基础而生存,还可以将砷元素与自己DNA分子结合,并使其作为构成生命的一个重要部分。而目前所有已知物种都是由磷作为生命组成的元素,“GFAJ-1菌株”的发现是否会改变我们定义生命的方式,以及寻找生命的方式呢?
8、微观和宏观是互为依存的。例如,地球自转轴面对太阳有一个23.5度的简单倾斜,正是这样一个倾斜,宏观地决定了地球上的四季变换并给地球上的气候环境和生命活动所带来了极为重大的影响。如果我们的思路更进一步地拓展,必然要思考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地球上的生命意识活动的生成与宇宙的宏观性质的互为关系?也就是说,一定的微观生物结构之所以能够产生生命意识,是否和一定的宏观宇宙结构有关呢?二是在宇宙中,在星球和星系的大尺度构造中,是否存在着更为宏观的生命方式和意识活动呢?
由此,在种种新的发现、发问和思考面前,以极为有限的认知片段,就要试图下出生命和意识的终极定义,提出和断言随着地球、太阳系以及我们所知的宇宙的毁灭,生命将走到它的最终尽头的结论,显然是毫无依据的。对于生命的存在,我们当予以更为博大的思考和发问,才能走向新的世界的发现和建构,在这样的意义上,存在主义大师海格德尔说得好,存在问题源于关于存在的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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