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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俊:为国造桥 不渝之志
[ 作者:佚名    转贴自:北京交通大学网    点击数:466    更新时间:2020-06-17    文章录入:admin ]

 

 

陈英俊(1921-2015):北京交通大学教授,我国著名桥梁专家,中国土木工程学会结构可靠性委员会终身名誉委员。陈英俊教授祖籍山东省掖县,生于辽宁省辽阳市,长期从事桥梁振动与结构动力可靠度理论研究,在桥梁工程教育领域辛勤耕耘近70年,出版专著和译著12本,发表论文百余篇,在国内率先开设结构动力学等10余门课程,最早创建我国桥隧专业博士点和铁公水学科博士后流动站,为我国桥梁建设事业培养了大批急需人才。

1938年,日寇逞凶,山河破碎。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这年,在中国东北,一群伪“满洲国”官员正在码头上举行盛大的欢送仪式,他们送别的是伪“满洲国”公费派遣赴日本留学的学生们。十七岁的陈英俊是赴日留学生之一,他没有理会身后挥舞着日本国旗的官员们,而是拎着行李箱径直登上了停靠在码头的日本客轮。汽笛悠扬,客轮驶向汪洋,陈英俊不禁泪流满面。这个被当局视为“满洲国栋梁”的少年从未忘记自己是中国人,此刻让他潸然泪下的并非离乡之情,而是他千疮百孔的祖国。凝望着渐渐隐没在海平面的故土,聆听着大海的澎湃波涛,陈英俊在日记本上写下:“胸中有誓深于海,肯使神州竟陆沉?今生吾为中华而奋斗终身!”

 

家国沦丧  忍辱负重  童年立志  为国造桥

 

1921年,陈英俊出生在辽宁省辽阳市一个书香门第的家庭。他的父亲毕业于北京国立政法大学,是一个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陈英俊也得以从小浸染在浓郁的中华文化氛围中。1931年,觊觎中国已久的日本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大举进军东北,东三省旋即沦陷,三千多万父老沦为亡国奴。1932年伪“满洲国”建立后,东北父老被强安上一个身份——“满洲国”国民,而时年十一岁的陈英俊也成为了伪“满洲国”的小学生,接受起抹杀中国文化的奴化教育。幸运的是,陈英俊的父亲和老师都是极具爱国主义情怀的中国文人,他们鼓励陈英俊广读书籍,细致入微地感受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虽然日伪实行严酷的高压政策,但在父亲和老师的支持下,陈英俊阅读了许多中国进步作家的书籍。就这样,陈英俊的爱国之心在黑暗中一点点勃发。一次,小英俊在作文中抒发自己的爱国情感,并痛斥了日军侵略行径。这在当时汉奸特务密布的大环境中是极为危险的行为,老师为了保护陈英俊,当即焚烧了那篇作文,但为了鼓励他那颗小小的爱国心,老师又递给他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必见少年身手。

陈英俊发现,日本人在东北大地上兴建了很多桥梁,架在江河与沟壑之上,让日军得以迅速通过各种险阻,而昔日没有桥梁之时,中国军队只得绕道而行,既疲于奔命又错失战机。这种差距让还在读中学的陈英俊震撼不已,心中暗暗发誓,长大之后一定要为中国人造出最坚实的桥梁。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陈英俊日夜期盼中国军队能收复东北,而等到的却是日军步步蚕食我领土的惨淡现实。他发奋读书,将满腔愤懑转化为学习的动力。夙兴夜寐苦学数载,陈英俊终于以优异的成绩从中学毕业,并且考取了伪“满洲国”公费留学日本的资格。对于许多人而言,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而陈英俊却有些踟蹰,不知何去何从——国家尚处水深火热之中,自己却赴敌国读书,这对吗?陈英俊和同样考取留学资格的同学们给北京大学知名学者胡适诉说抉择之困扰,而胡适在回信中一语点醒梦中人:中国不会总是这样,中国需要人才。

一心想要为国效力的陈英俊此时再无半分犹豫,他决心用自己的学识尽己所能地挽救积贫积弱的中国。1938年,17岁的陈英俊毅然远赴东洋,开始了自己的留学生涯。他始终未曾忘却自己儿时立下的“为国造桥”的宏愿,选择了土木工程专业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陈英俊拼命学习,这一学就是整整七年。由于日本深陷战争泥潭,经济凋敝民生艰辛,身为日本京都帝国大学学生的陈英俊常常吃不饱饭,但他却不以为苦,仍每日精神饱满地学习各种桥梁知识。战争后期,盟军的飞机经常轰炸日本。每每警报响起,京都民众和大学内的师生便会向防空洞奔逃。起初,陈英俊也夹着书本跟着逃向防空洞,但去过几次后就发现,防空洞内不仅空气污浊、人声鼎沸,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学习,而且要在洞内待上数个小时,直到防空警报解除后才能出去。惜时如金的陈英俊实在不忍这样白白浪费时间,于是当盟军飞机再来空袭,任防空警报大作他也不再出门,就待在教室内看书学习。1945年,日本投降,陈英俊也以优异的成绩从日本京都帝国大学毕业。

 

赤子忠心  回国效力  三尺讲台培育英才

 

战后的中国百废待兴,心怀为国造桥志向的陈英俊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阔别已久的祖国。在日本侵略者的阴影之下生活了14载,陈英俊对国家有着痛彻心扉的领悟,因此这个来之不易的民族独立令他尤为振奋。身为桥梁工程师的陈英俊明白,中国若想浴火重生从战争废墟中走出来,必然要建立一套畅通的交通系统,而横架于江河沟壑之上的桥梁则是重中之重。

凭借深厚的桥梁学功底,年仅25岁的陈英俊被任命为中长铁路局沈阳桥梁厂设计主任,全面接管了一直为日本人所把控的桥梁设计工作。当他从日本人手中接过图纸的一瞬间,压抑了十余载民族自豪感便瞬间涌上了心头,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为国造桥的充实与快乐。在沈阳桥梁厂期间,陈英俊主持拟订了“钢桥制造和修理暂行规范”,设计生产出工艺与质量俱佳的钢板梁与桁梁。为了让中国的桥梁事业愈加兴旺蓬勃,他还召集厂内外的有志青年,向他们传授钢桥设计与工程力学的知识。

19494月,陈英俊调到哈尔滨铁道学院担任讲师。走上三尺讲台的陈英俊,不仅在桥梁知识上对学生们倾囊以授,更将自己为国造桥的梦想播撒在学生的心中。彼时的中国,桥梁技术相较于美苏等国十分落后,陈英俊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了能够更深入地学习国外先进的桥梁技术,陈英俊积极学习外语。在哈尔滨任教期间,每当下了课或者有片刻自由的时间,他便会跑去旁听学校的俄语课程。课堂上,他写笔记、练习题、做作业,向既是老师又是同事的俄语教员请教提问,比不少学生都学得认真刻苦。一番苦功夫下来,他的俄语水平突飞猛进。到了1952年,已经调到唐山铁道学院(现西南交通大学)任结构力学教研室主任的陈英俊,带领团队翻译了前苏联学术专著《结构理论》,让学生们拥有了非常前沿的桥梁专业教材。在七十余载的科研岁月中,凭借着刻苦钻研的劲头,他熟练掌握了日、德、法、英、俄五国外语。不仅如此,他还用英语、日语进行授课,并出版了俄、德、日文译作,这令人惊叹的语言能力在校园内传为美谈。

1977年,陈英俊来到北方交通大学(现北京交通大学),任结构力学教研室主任,这成为了他科研生涯的转折点。文革十年浩劫让他满面风尘,但改革开放的国策却又点燃了他为国造桥的斗志。陈英俊深知,中国需要建设更多坚固的桥梁,助力经济的腾飞。为了给国家培养更多的桥梁人才,陈英俊在这方讲台之上殚精竭虑,他先后主讲了结构动力学、桥梁振动、桥梁抗风、桥梁抗震、空气动力学以及传统的力学课程在内的十二门学科,并常常与学生们研讨桥梁方向国际最新的论文,以期拓展学生们的国际视野。19867月,北方交通大学获得桥梁与隧道工程专业博士学位授予权,19886月建立铁路、公路及水运学科博士后科研流动站,作为博士生导师的陈英俊在学校这两项重大突破中可谓居功至伟,被誉为北方交通大学土建学科奠基人。

 

烈士暮年  壮心不已  不忘初心  方得始终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即使到了晚年,陈老依旧没有忘记自己为国造桥的夙愿,仍然白首穷经,用自己微弱的生命之火为后来的桥梁人照亮前进的方向。一名九十年代曾跟随陈老读书的学生回忆起恩师,依然为他刻苦治学的精神所折服。一次,她向陈老请教一个疑难问题,陈老沉思片刻后说道:“有论文谈到过这个问题。”说罢,他从办公桌上摞得如小山般的书堆中找出一个大记录本,并在本上细细地查找。很快,陈老便告诉她,相关文献在哪本期刊的第几期,标题和作者分别是什么。这名学生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导师只要有时间,无论寒暑不避风雨,都会跑去国家图书馆查阅桥梁方向最新的学术资料,并将有价值的信息记录在本上。陈英俊已这样坚持了数年的时间,记满了数量可观的记录本,也积累下大量的科研材料,而此时,他已是年近八旬的高龄。

2000年,79岁的陈英俊在北京交通大学离休。然而,离休了的陈老并没有安于养花种草颐养天年的生活,而是依旧将自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中国的桥梁事业上。从不拒绝新鲜事物的陈老开始在互联网上收集各种最前沿的桥梁研究动态,并将自己的新观点新想法撰写成论文。2006年,85岁高龄的陈老应邀承担了2006钢桥科技论坛《北京交通大学学报》增刊和《2006全国钢桥学术会议交流论文集》的中英文摘要把关和审稿工作,还亲自撰写了一篇论文发表在论文集中。2012年,陈英俊教授荣获“2011年度茅以升科学技术奖——桥梁大奖”,这是我国土木工程界公认的最高个人荣誉奖,也是北京交通大学教授首次获此殊荣。

陈老一生科研成果丰硕著作等身,他对自己的每一部学术著作都要求严格,不允许有半点纰漏。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陈老将主要精力放在了最后一部专著的出版上。这本名为《桥梁振动与结构可靠性——风雨七十载一生桥梁情》的书,是陈老在桥梁力学与结构可靠性方面的学术研究资料汇编。晚年的陈老饱受病痛折磨,甚至几度病危,但他却不肯丝毫放松对这本书学术质量的要求。一次,学生们得知再度病危的陈老经过抢救已苏醒过来,便赶往医院探望。但踏入病房后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位刚刚被医生从死亡线上拽回来的老人,竟然一手捧着自己的书稿一手拿着放大镜仔细地进行校对,不放过每一个标点、公式、外文单词。看着学生们既心疼又不解的表情,老人严肃地说道:“作为桥梁人,我要对自己书中的每一个字负责。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坚固的桥梁要建立在扎实准确的研究之上。如果书中有错误,那必然会误人子弟,蒙受损失的是国家和人民!”陈老气若游丝,声音微弱,但在场的学生却无不觉得振聋发聩,深受洗礼。

爱国无分老幼,报国不论年龄。陈老虽然年事已高,但为国造桥仍然是他科研事业的动力源泉。已近耄耋之年的陈老准备申请一项桥梁方向的科研课题,同事和学生都纷纷劝阻,说如此高龄何苦劳心费力,更何况申请人在65岁以上的鲜有申请成功的例子。陈老却认真地说道:“桥梁是关乎国计民生的事业,为国造桥是我一辈子的信仰。关于桥,我考虑的是国家的需求,而不是课题批不批准。这个课题即使不被批准,我也要搞下去,因为国家有一天会用的上的。”专家组熟悉陈老的为人,深知他的爱国情怀与治学态度,加之陈老的前期研究扎实有深度,便打破常规批准了这个项目。

陈老的心中装着国家、学校、学生,但唯独没有为自己留下一点空间。曾有一位校领导这样说道,每次去探望陈教授,他会谈国家的未来、学校的发展、学科的前景,唯独不谈的就是自己的困难。“我不能给学校添麻烦,也不能给国家添麻烦。你们别惦记我,我挺好!你们就一门心思好好搞研究,有了新成果一定要告诉我,让我也高兴高兴!”陈老时常这样嘱咐来看望他的学生们。陈老怀瑾握瑜的高尚人格让他成为了学生们心中的丰碑,“所谓风骨当如是。”陈老一名学生发出这样的感慨。

 

结语

 

风雨七十载,终身桥梁情,对桥梁之爱与对国家之爱早已融入陈英俊教授的血脉之中。面对生死,陈老始终保持着“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的豁达,当生命之烛燃尽的时候,他亦走得十分安详。生命可逝,灵魂不灭,陈老诚然是可以安息的,他的勤奋好学学生笃行之,他对桥梁七十年的执着学生恪守之,他为国造桥的志向学生继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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