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应验了那句西谚：“上帝的归上帝，恺撒的归恺撒”，6月12日，诸宸与“紫光之星”联手上演的国内版“人机大战”刚刚落幕，“各取所需”的种种总结便轮番登台。推出“紫光之星”笔记本电脑的清华紫光公司念念不忘的，是这场活动给自己的品牌增添了怎样的色彩；中国国际象棋队原总教练刘文哲盘算着的，是吸引了多少爱好者投身国际象棋运动；而戴汝为、陆汝钤等院士最关心的，是这场对弈对人工智能的发展意味着什么？

　　人工智能选择国际象棋这个项目来进行人与计算机的智能较量，有它深刻的道理。其最重要的因素，是国际象棋比较容易将智能进行一定程度的“量化”。然而这种“量化”并非把智能全部还原为数值计算和逻辑推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人基本上没有与机器抗衡的能力。

　　“有人把人的智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叫做‘性智’，这是一种把握全局的智慧，一种通过文学艺术培养的智慧；还有一种是‘量智’，是通过计算和分析来实现的。”戴汝为院士说，“依我个人的见解，‘量智’的那部分机器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得很好。但涉及所谓‘没有推理的智能’时，目前的计算机就显出它的局限性了。”

　　IBM组织的“人机大战”有意无意给人一种印象：即机器的计算功能越强大，它的智能就越高。陆汝钤院士对此提出了质疑。“归结起来讲，作为人工智能领域的专家，我们关心两个问题，不关心两个问题。第一，我们并不特别关心计算机是否在某些方面超过人类———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计算机肯定而且会在越来越多的方面超过人类。第二，我们不关心单纯靠硬件升级带来的变化，因为它在智能上带来的是量变而非质变。”

　　在人工智能领域，有一派专家注重知识，而另一派专家更注重规则，这两者在智能中究竟谁更重要，这是陆院士关心的一个问题。此外，计算机何时能够在全局把握和情绪判断上取得一定的进展，也是陆院士关注的焦点。

　　“恺撒已经离不开上帝”

　　关于国际象棋与现代科技的渊源，中国国际象棋协会秘书长林峰有一段经典的概括：1844年，人类发明了电报，同一年就出现了电报对弈；1878年，人类生活中有了电话，很快就有了电话对弈；1948年，有了电台，棋迷们在电台中下棋也成了常事；1958年至1959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率先在电脑中设计国际象棋程序，几年后，人与电脑下棋的新生事物就出现了；1970年，人类步入太空，苏联科学家就把在太空船中的宇航员与地面人下棋作为一项科学研究项目；而借助于电脑技术，棋手成才的年龄越来越小，运动寿命也在延长……

　　诸宸告诉记者：“波尔加姐妹从1988年就开始用国际象棋软件进行训练和资料库搜索。我跟阿南德和其他欧美棋手交流，他们也经常用计算机软件做一些分析，但更多的时候是棋手给一些建议，让计算机再去计算。我本人从1996年左右开始用电脑做一些辅助练习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现在在国家队里边，基本上是人手一台电脑，很多准备工作都可以存储在里边，在比赛时调用对手资料和以前的分析结果就比较容易。”

　　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计算机学院教授马世龙看来，今天的机器智慧与20年前的机器智慧已经不再是一个概念。“20年前的机器智慧是模拟人类智慧，而现在，人类智慧有时候需要去适应机器智慧。”

　　卡斯帕罗夫与计算机的决战中，经常被对方一些出其不意的招数弄得心烦意乱。“那就像上帝在出手。”在人类英雄与“上帝”的对抗中，人们开始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其实放松一点看，这种压力只是“左手对右手的压力”。归根结底，机器智慧的进化也就是人类智慧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