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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荣臻对钱学森关怀二三事       
聂荣臻对钱学森关怀二三事
[ 作者:佚名    转贴自:《中国人才》杂志2018年第11期)    点击数:341    更新时间:2022-01-02    文章录入:admin ]

 

 

聂荣臻在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给予钱学森无微不至的关怀,留下了很多感人的故事,也进一步激发了钱学森爱国奋斗精神。

201852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科学院第十九次院士大会、中国工程院第十四次院士大会上指出:“两院院士是国家的财富、人民的骄傲、民族的光荣。各级党委和政府对院士们要政治上关怀、工作上支持、生活上关心。”

聂荣臻元帅对钱学森的关心、支持和照顾是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亲切关怀中国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的典型案例。在195510月钱学森回国后不久,周恩来总理专门叮嘱负责领导国防科研工作的聂荣臻:“钱学森是爱国的,在政治上要关心他,在工作上要支持他,在生活上要照顾他。”聂荣臻此后在政治上、工作上和生活上给予钱学森无微不至的关怀,留下了很多感人的故事。

 

维护钱学森在国防部五院的领导权威

 

1956510日,聂荣臻向国务院、中央军委建议,由钱学森担任国防部第五局(导弹管理局)第一副局长兼总工程师、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导弹研究院)院长。108日,国防部五院成立,钱学森任院长。考虑到在五院领导中钱学森的资历最浅,聂荣臻特别注意维护他的领导权威。钱学森在建院伊始不得不花费大量精力处理行政事务,就连建托儿所要做多少桌椅也要他拍板。与此同时,有些本来应该由钱学森拍板的技术问题,却要由党委讨论决定,而钱学森当时还不是中共党员。聂荣臻闻讯后立即指示五院其他领导:“党委只管大政方针政策,不要管技术,技术工作要让钱学森负责。而日常行政事务,他不擅长,就不应该去麻烦他。”为减少管理层次,充实五院力量,聂荣臻在1957214日建议撤销国防部五局,将其并入国防部五院,并由钱学森统一领导。218日,周恩来任命钱学森为合并后的国防部五院院长。钱学森对此颇有顾虑,因而在48日向聂荣臻提出:“五院的院长不一定要我来做,我不做院长,也一样做这方面的工作。”聂荣臻随即表示:“不要动摇。你做院长不必有何顾虑,行政方面的工作可尽量少管。”后来根据钱学森本人的要求和加强科研工作的需要,周恩来在1960318日任命空军司令员刘亚楼兼任五院院长,空军副司令员王秉璋为第一副院长,主管行政工作,钱学森改任技术副院长。

钱学森从五院院长变成副院长后,聂荣臻多次告诫五院其他领导,要继续尊重钱学森,支持钱学森。1960331日,聂荣臻在听取王秉璋代表五院党委汇报工作时强调:“要相信和支持钱学森,根据几年来的接触,这个同志很不错,讲话有分寸,但也不是不说。他是有本领的人,国际上有威望,是科学家,不能当工程师来用。”44日,聂荣臻在召集王秉璋、刘有光(政委)、钱学森等五院领导座谈五院下一步的科研生产任务时专门解释了钱学森改任技术副院长的原因,并着重指出:“总之,是集体领导,分工负责。分了工就要负责,就要真正负责。这一点,钱学森不要担心,你该抓的工作就要抓。党委和政治机关要保证。”有一次,老资格的王诤副院长和钱学森一起向聂荣臻汇报导弹试验工作。王诤首先把主要情况介绍完了,钱学森接下来只简单讲了几句。汇报结束后,聂荣臻把王诤留下来,提醒说:“王诤同志,你是专家,是我们党内的专家,也是党内的老同志,以后汇报工作是不是让钱学森同志先讲,技术方面听听他的意见。不然的话,你先讲了,钱学森同志有什么不同的意见,也不好讲了。”王诤听后笑了,“聂总,我明白了。”以后汇报工作,王诤总让钱学森先讲。这件事充分反映出聂荣臻对钱学森心理特点的了解和照顾。

 

在技术问题上充分信任和支持钱学森

 

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后,由于不少单位错误地将该运动扩大化,加上对“又红又专”的口号认识出现偏差,知识分子普遍受到轻视和歧视。当时在国防部五院,很多从欧美留学回国的科技专家在政治上得不到信任,在技术问题上没有发言权,就连钱学森也经常陷入困境。为了支持钱学森领导科研工作,聂荣臻做了很多思想工作。1960913日,聂荣臻叮嘱王秉璋和王诤:“五院要发挥老专家的作用,型号设计委员会由钱学森抓总,党委要支持他。党委会研究技术问题,要请他参加。”109日,聂荣臻在听取五院领导汇报知识分子思想状态时指出:“钱学森是一位很淳厚的人,讲话明确、简练。老实说,我们受他的鼓励。要人家干工作就要相信人家,对我们自己的专家要依靠。”196123日,聂荣臻在约谈总政治部副主任梁必业时说:“对资本主义国家回来的知识分子,要他们搞科研,就应该相信他们。如钱学森,刚回来时在总理那里开会,决定搞尖端,当时摆在前面的是相不相信他。我主张要人家搞,就得相信人家。”712日,聂荣臻在国防科委工作会议上向王秉璋和王诤指出:“五院的技术工作应由技术人员充分讨论,由钱学森抓总。然后钱学森提到党委讨论,批准他的建议,支持他。即使错了,党委来承担责任。”

在业务技术上,聂荣臻极为尊重钱学森的意见。每次执行发射任务前,聂荣臻就打电话给钱学森说:“钱学森哪,这次试验任务你到靶场去,有关技术上的问题就由你决定,最后你们准备好了,觉得可以发射了,打个电报报告我就行了。”1962321日,东风二号导弹首次试射失败,钱学森因此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331日,聂荣臻在听取钱学森等汇报东风二号导弹试射失败原因的初步分析后,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反而积极开导他,并且强调:“五院在技术上应由钱学森当家。”在重大挫折面前,聂帅的信任和支持让钱学森感动不已。1967525日,第三发东风三号导弹在发射场做燃料泄出测试时,由于操作员忘了打开通气阀,燃料箱内部被抽成真空,燃料箱外壳在大气压力作用下瘪了一块。大家看了都非常紧张,认为应该取消导弹试射。钱学森仔细检查情况后,认为壳体的变形并未达到结构损伤的程度,在发射前加注燃料时,那块瘪下去的地方会自动恢复原状,所以他主张照常发射。按照规定,导弹发射前需要管发射工作的基地作试部部长、管技术工作的钱学森和基地司令员三个人签字同意。因为这次意外,不管钱学森怎么解释,基地作试部部长和基地司令员都不敢签字。当时远在北京的聂荣臻收到报告后,同意钱学森的意见,决定照常发射。526日,第三发东风三号导弹发射成功,证实了钱学森的判断。钱学森对这件事终身难忘,因为他从中感受到聂帅真正做到了“技术上由你钱学森负责”。

 

确保钱学森的出行安全和身体健康

 

聂荣臻常说:钱学森是国家的宝贝。1957214日,他指示国防部五院:要加强对钱学森的安全保卫工作。聂荣臻还特别嘱咐总政保卫部部长蔡顺礼:一定要注意钱学森的保卫工作,专职保卫干部在节假日也不能休息。因为当时的飞机很不安全,聂荣臻规定:没有他本人的批准,钱学森不得乘坐任何类型的飞机。聂荣臻在钱学森的专车问题上,两次做出指示。国防部五院刚成立时公车数量很少,就连钱学森的工作出行都不能保证。聂荣臻闻讯后派秘书范济生找总后勤部帮忙解决钱学森的专车问题。范济生请总后一位副部长给钱学森配备了一辆天蓝色的美国轿车。这辆轿车造型别致,外观漂亮,在整个北京市只有两辆。不久,钱学森来向聂荣臻汇报工作。聂荣臻在目送钱学森离开时,透过窗户发现了那辆轿车。他随即问范济生:“那是钱学森的车吗?”范济生以为聂荣臻会表扬他选了一辆配得上钱学森身份的轿车,所以自豪地说:“是啊!”聂荣臻却问道:“你注意了吗?”范济生不解地回答:“注意什么?”聂荣臻基于早年从事地下工作的经验,语重心长地说:“这个车的样子太特殊,太显眼。如果被坏人认出来呢?”范济生恍然大悟,很快就按照聂荣臻的指示,帮钱学森调换了一辆不显眼的黑色轿车。

钱学森回国后不久,海外特务就把他列为暗杀对象。1964年初正值中国“两弹”研制工作的关键时期,却发生了特务在食品中投毒进行暗杀的案件。国防科委随即决定给钱学森专门配备一个食品化验员。当时给一名科学家配备食品化验员的待遇在中国绝无仅有,连十大元帅都没有这个资格。这足以证明周总理和聂帅对钱学森的重视和爱护。这个食品化验员名叫段恩润,原先在部队医院从事医疗化验工作。在调入国防部五院保卫部后,他在正式上岗前被派到国防部毒物检疫室和北京饭店食品化验室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培训。段恩润在钱学森家从1964年工作到1970年,全年无休。在此期间,钱家的食材必须经过段恩润化验,确认无毒后才能交给炊事员烹饪。做好的饭菜都要取样放在冰箱里保存24小时,确保钱家人无恙后才能处理掉。钱家人在外面购买的食品和饮料,也必须经过段恩润化验,确认无毒后才能食用。食品化验室就设置在钱学森家附近的办公楼里,专门配备了从苏联进口的电冰箱用于储藏化验样品,还安装了电话。为了保证化验结果的绝对可靠,国防部五院特意从军事科学院调来一台德国蔡司高倍光学显微镜。

 

建议党和国家授予钱学森最高科学荣誉

 

在钱学森获得的众多荣誉中,有一项殊荣是独一无二的,那就是“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是谁提议授予钱学森这项殊荣。1991年夏,当时十大元帅中唯一健在的聂荣臻提议:党和国家应该在钱学森八十寿辰之际给他授勋颁奖。89日,国防科学技术工业委员会向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提交了《关于建议授予钱学森同志荣誉称号的请示》。《请示》中说:“今年1211日恰逢钱学森八十寿辰,108日又是钱学森回到社会主义祖国36周年;今年,还是由钱学森担任第一任院长的原国防部第五研究院成立35周年。聂荣臻同志最近提出,钱学森是有重大贡献的科学家,应该授勋颁奖。为了表彰钱学森同志卓著的功绩,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我们建议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钱学森同志‘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并颁发相应奖章。”

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对聂荣臻元帅的提议和国防科工委的请示非常重视。19911014日,国务院和中央军委发布《国务院、中央军委关于授予钱学森同志“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的命令》。《命令》中说:“为了表彰钱学森同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祖国科技事业的发展所做出的卓越贡献,国务院、中央军委决定,授予钱学森同志‘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国务院、中央军委号召广大科技工作者向钱学森同志学习,学习他崇高的民族气节、严谨的科学态度、朴实的工作作风。”1015日,聂荣臻以《人民很满意》一文向钱学森表示祝贺。文中说:“欣悉钱学森同志荣获国务院和中央军委授予的‘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荣誉称号及中央军委授予的一级英雄模范奖章,我非常高兴,谨书致贺。在学森同志80岁的时候,党和国家为了表彰他对祖国和人类在科学事业上所做的特殊贡献而颁发了表彰决定。他理应获得这崇高的荣誉,他是受之无愧的。”

1956年主管科技工作后,聂荣臻元帅多次公开表示:我自己就是一个大管理员、勤务员,我自愿为科技人员和他们的工作服务。正是有了这样的保障,以钱学森为代表的中国科技人员在十分艰难的环境下,创造出了“两弹一星”等举世瞩目的成就。1984年,钱学森满怀深情地回忆说:“我们的科学技术人员在今天回顾往事,都十分怀念那个时代,称之为中国科学技术的‘黄金时代’,也十分尊敬和爱戴我们的领导人——聂老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后,两院院士的政治地位、工作条件、生活待遇空前优越,但是在科技工作中依然存在一些妨碍他们充分发挥聪明才智的问题。聂荣臻全心全意为科技工作者服务的思想在今天并没有过时,依然值得学习和借鉴。

 

(作者单位:上海交通大学钱学森研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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