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一个民族最根本的事业。”“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一向重视科教事业发展,早在1977年,他就提出:“我们要实现现代化,关键是科学技术要能上去。发展科学技术,不抓教育不行。”“我们国家要赶上世界先进水平,从何着手呢?我想,要从科学和教育着手。”1992年南方重要讲话中,他仍谆谆教导我们:“经济发展得快一点,必须依靠科技和教育。”为此,邓小平提出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等著名论断,一锤定音恢复高考,提出教育“三个面向”,为“希望工程”题词,大力提倡“尊师重教”,为我国科教事业改革与发展指明了发展方向,作出了历史性贡献。
一锤定音决定恢复高考
1977年7月,邓小平第三次复出,任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第一副总理等职,并主动要求主管科技、教育工作。
7月19日,邓小平指示教育部准备召开一次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他要求,教育部负责人要到全国各高校和科研院所寻找敢说真话、有思想见解,在自然科学领域有才华的教学人员来京参加座谈会,共商国家科研教育大计。8月4日至8日,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亲自主持召开了这次座谈会,来自全国各地的33位著名科学家、教授及科学和教育部门的负责人赴京参会。会议就科研怎么搞得更快更好些、教育怎么合乎四个现代化,征求大家意见。会议期间,气氛轻松自由,与会人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说几次就说几次,可长说短说,也可随时插话说。邓小平在会上强调:“‘四人帮’被粉碎了,不会再‘抓辫子’‘戴帽子’和‘打棍子’了,大家如果有什么问题由我负责。”
8月6日下午,清华大学党委负责人对清华新招进的许多学生文化素质太差问题(很多入学新生还是小学水平,需先补中学课)作了汇报。其间,邓小平插话道:“那干脆不要叫清华大学,叫清华小学或者清华中学好了。”
清华大学党委负责人的忧虑,触动了武汉大学教授查全性久藏心底的担忧。他痛陈当时招生制度有四大弊端:一是埋没了人才,二是卡了工农兵子弟,三是助长了不正之风,四是严重影响了中小学师生的积极性。
中国科技大学教师温元凯则提议高考制度要改革,并提出了“自愿报考,领导批准,严格考试,择优录取”的十六字改革方针。邓小平听完他的发言,肯定地说:“至少采纳四分之三,第二句‘领导批准’可以拿掉,考大学是每个人的权利,不需要领导批准。”
然而这年的现实情况是,就在这次座谈会召开前夕,6月29日至7月15日的全国高等学校招生会议已经在太原召开,拟定1977年的招生办法仍按“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十六字方针布置。那时,招生报告已经报送给国务院,有关招生的文件也在座谈会召开的当天送到了邓小平手中,可以说,这是个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关键时刻。
全国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开过后,邓小平并没有急于对这个招生老办法发表意见,而是向当时的教育部部长探问:“今年恢复高考怎么样?”教育部部长回答:“要改就得推迟。”查全性认为,1977年来得及,坚决不能拖,但建议推迟两个月,“这样可以招20多万合格人才;若不推迟,又招来20多万人的大量‘残次品’。”听了大家的发言,邓小平作出指示:“马上坚决改,收回原招生报告,重写,按把优秀人才选拔上来的要求,招符合要求的学生。”
8月13日,根据邓小平的指示,教育部召开了第二次招生会议。10月11日,国务院批转了教育部根据邓小平指示制定的《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文件规定:废除推荐制度,恢复文革前的高考模式。21日,教育部在北京召开全国高等学校招生工作会议,会议确定并经国务院批准:从1977年起,对高等学校招生制度进行改革,今后实行德、智、体全面衡量和择优录取的原则,采取自愿报名,统一考试,地市初选,学校录取,省、自治区、直辖市批准的办法。同日,《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发布了《高等学校招生进行重大改革》的消息,宣布恢复中断了10余年的高考。
当时因为经济原因,全国上下所有物资都需凭票供应,而这样一场积压了整整11年的全国性大考需要大笔经费,于是出现了印刷考卷的纸张供应难题。难题交到了中央政治局会议,中央决定:在参加考试的经费上,不增加群众负担,每个考生收取5毛钱即可,其余经费全部由国家负担。
1977年冬天,我国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冬季高考举行。全国570万学子从山村、渔乡、牧场、工厂、矿山、营房、课堂奔向考场。一个可以通过公平考试竞争来改变自己命运的时代,终于回到了亿万民众中间,这让千万年轻人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恢复高考制度,拯救了一大批知识青年,拯救了中国科教事业,也拯救了中国的未来发展前途。
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科技和教育的落脚点是知识和人才,邓小平向来尊重知识,尊重人才。
1977年5月24日,邓小平在全国科学大会召开前夕发表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讲话。他指出:“一定要在党内造成一种空气: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要反对不尊重知识分子的错误思想。不论脑力劳动,体力劳动,都是劳动。从事脑力劳动的人也是劳动者。要重视知识,重视从事脑力劳动的人,要承认这些人是劳动者。在军队中,科研和教育也要一起抓,进行现代战争没有现代战争知识怎么行?要使军队领导干部自己有知识而且尊重知识。”
这个讲话为当时教育、科技战线的拨乱反正指明了方向。1978年,高考刚刚恢复不久,邓小平在《情况反映》上看到天津南开大学准备破格录取一位对信息论有创见的人才,但因其年龄超过规定,工厂不同意放人。对此,他请教育部过问,这位超龄青年终于跨进了大学的校门。
1978年3月18日至31日,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会上,邓小平提出了“科学技术是生产力”的著名论断。他要求制定科学技术发展规划,表彰知识界的先进单位和先进人物,奖励优秀研究成果,充分调动广大知识分子的积极性、创造性。之后,在不同场合他又多次提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问题。1984年10月1日,《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三十五周年庆祝典礼上的讲话》中,他又指出:“全党和全社会都要真正尊重知识,真正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这样,我们就一定会逐步实现现代化。”
1985年3月7日,在《改革科技体制是为了解放生产力》一文中,邓小平进一步提出:“改革经济体制,最重要的、我最关心的,是人才。改革科技体制,我最关心的还是人才。”“善于发现人才,团结人才,使用人才,是领导者成熟的标志之一。”这年,邓小平看到在《国内动态清样》上刊登了著名科学家谈镐生自1965年回国后,政治上得不到信任,工作上受到非难,应补发的工资未给补发的情况,立即作出批示:“方毅同志:为什么这种情况,现在还不能改正。科学院是些什么人在管事,请查一下。”在中央书记处书记方毅的过问下,谈镐生遇到的种种非难获得了圆满解决。在邓小平人才思想的指导下,我国的知识分子政策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
邓小平尊重知识、尊重人才,还体现在他对知识分子的意见、建议的尊重以及政治态度的宽容方面。1986年3月3日,中科院院士王大珩、王淦昌、陈芳允、杨嘉墀联名给邓小平写信,提出为了抢占世界高科技的制高点,应尽快制订发展我国高科技的计划。邓小平看到这封信后,在两天之内就作了批示:“此事宜速作决断,不可拖延。”著名的“863”计划由此诞生。科学家们一直梦想中国能有自己的高能加速器,他们提出了建造正负电子对撞机的建议。邓小平了解情况后当即在中国科学院的报告上批示:“我赞成加以批准,不再犹豫。”1988年10月,实验室建成后,邓小平又去视察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工程的全部设施。他和建设者们一起欢庆胜利的时候感慨地说:“过去也好,今天也好,将来也好,中国必须发展自己的高科技,在世界高科技领域占有一席之地。如果60年代以来中国没有原子弹、氢弹,没有发射卫星,中国就不能叫有重要影响的大国,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国际地位。这些东西反映了一个民族的能力,也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标志。”
在邓小平的大力倡导下,科教兴国、人才强国的发展理念逐渐在全社会扎根发芽,“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在全社会日益蔚然成风。同时,这种思想作用于教育,推动中国教育走上了“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快速发展之路。
“三个面向”与尊师重教
教育是人才培养的源头。1978年4月,邓小平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提出:“要提高教育质量,提高科学文化的教学水平,更好地为社会主义建设服务。”“要提高人民教师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造成全党全社会尊师重教的浓厚空气。”“一个学校能不能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合格的人才,培养德智体全面发展、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关键在教师。”邓小平在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的讲话,已初步显现出了尊师重教、“三个面向”的思想。
1983年,北京景山学校的教育改革进入新阶段,但我国中小学的整体改革应该怎样改,应该按什么方向来设计?这都没有明确的答案。为了弄清新时期教育改革的方向,1983年9月7日,景山学校以全校师生的名义给邓小平写了一封信。信中除了汇报景山学校教育改革情况外,还提出一个恳求,希望邓小平为学校题词,指明继续前进的方向。邓小平欣然为景山学校书写了“教育要面向现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题词。
“三个面向”虽然是邓小平写给景山学校的题词,实际也是他对整个国家教育工作提出的殷切希望。很快,全国各主要报纸都在显著位置刊登了邓小平的这一题词,“三个面向”从此成为我国教育改革的基本方针。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20世纪80年代末,我国每年约有100万的儿童因家庭贫困而失学。1989年10月,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启动了旨在救助贫困地区失学儿童的公益事业——“希望工程”。1990年9月5日,邓小平欣然为“希望工程”题名。1992年6月10日、10月6日,署名为“一位老共产党员”的爱心人士先后向“希望工程”捐款3000元、2000元。这位爱心人士就是邓小平。这5000元捐款后来捐给了邓小平早期工作、战斗过的广西百色市的“希望工程”,先后救助了百色市平果县希望小学25名贫困失学儿童。在邓小平的推动下,社会上很快形成支持“希望工程”、支持教育事业发展的热潮。国内、海外数以亿计的爱心人士加入到了这项宏大、触及中国山村角角落落的爱心基础教育工程中,使中国的基础教育踏上了飞速发展道路,从而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
振兴民族的希望在教育,振兴教育的希望则在教师。为此,邓小平特别强调,要注意调动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为教师发挥作用创造良好的社会环境。1980年1月,在谈到教育费用的比例问题时,他强调:“要千方百计,在别的方面忍耐一些,甚至于牺牲一点速度,也要把教育投入问题解决好。”在谈到提高教师待遇问题时,他迫切要求:“不论怎么困难,也要提高教师的待遇。”早在1978年召开的全国教育工作会议上,邓小平就曾作出指示:“特别优秀的(小学)教师,可以定为特级教师。”会议召开之前,他已经把景山学校当作试点,亲自把学校挑选申报的3位老师定为特级教师,这是全国最早的特级教师。根据这一指示精神,20世纪80年代初,教育部门建立了小学教师评高级教师的制度,大大地调动了基层教育工作者的积极性。
“不但学生应该尊重教师,整个社会都应该尊重教师。”在邓小平的倡导下,1985年全国人大常委会确定每年9月10日为教师节。邓小平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对教育工作不仅要抓,并且要抓紧、抓好,严格要求,少讲空话,多干实事。”为此,国家成立了中小学幼儿教师奖励基金会,致力于表彰奖励献身教育事业作出特殊贡献的教师和教育工作者。全党全社会进一步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广大教师和教育工作者精神振奋,尊师重教蔚然成风。
1985年5月,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邓小平出席了闭幕式,系统地论述了教育的重要战略地位和体制改革的重要性,要求各级领导要像抓经济工作那样抓教育,把中央的教育体制改革决定落到实处。在邓小平的关心和指导下,教育优先发展的战略地位越来越成为全党全社会的共识。这一阶段,我国教育实现了令世人瞩目的复兴,为此后教育事业发展和改革奠定了良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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