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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需要路遥式的文学殉道者

作者:雷振岳    转贴自:科学时报    点击数:1676



  11月19日,《人民日报》刊登题为《纪念,是为了继续前行》的文章:在11月17日路遥逝世15周年纪念日,陕西文学界众多知名作家及热爱路遥的读者冒雨聚集在西安建筑科技大学表达哀思;同一天,在路遥的母校延安大学,路遥文学纪念馆正式开馆。连日来,各大网站也纷纷开设路遥纪念专题,众多网友通过各种形式,表达对这位英年早逝的黄土地之子的哀思。

  15年过去了,社会对路遥的怀念非但没有减少,“路遥是极为罕见的文学事业的献身者、殉职者”的时代感叹反而日益增多。《平凡的世界》等作品非但没有过时,反而一版再版,深受热捧。我们只能说,路遥已融化成中国现实主义创作的一座令人敬仰的丰碑。

  殉道者一般都具有“违逆时代,反叛世俗”的特点,路遥及其所坚守的现实主义创作手法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曾受诘问。改革开放之初,荒诞派、意识流和魔幻现实主义等很受推崇,现实主义创作被批评为“土气”、“过时”等。路遥曾感叹:“当另一种风潮到来的时候,便会看见这群人作直角式的大转弯,折过头又向相反的方向拥去了。这可悲的现象引导和诱惑了创作的朝秦暮楚。”

  科学史上的布鲁诺是殉道者,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科学,路遥之于文学又何尝不是如此?请允许我引述人们对这位殉道者的描述:“他常引柳青‘文学是愚人的事业’的名言勉励文学的爱好者,也以此自策、自励。他常劝一些文友,别把身体看得那么重,别太在乎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正是这样做的,他以‘像牛一样劳作,像土地一样奉献’为座右铭。”“长期地、超负荷地写作,严重透支和损毁了他的健康。知道患病之后,不仅没有休息、就医、调养,反而强化了写作劳动,加速了写作进程,说是要记取《创业史》没有写完的遗憾。”(何西来《路遥纪念集》序)“我找来了这10年间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一种省报、一种地区报和《参考消息》的全部合计本。我没明没黑开始了这件枯燥而必需的工作,一页一页翻看……眼角糊着眼屎,手指头被纸张磨得露出了毛细血管,搁在纸上,如同搁在刀刃上,只好改用手的后掌(那里肉厚一些)继续翻阅。”(《早晨从中午开始》——《平凡的世界》创作随笔)“待《平凡的世界》完稿,这位40岁不到、原本铁塔般壮实的汉子,两鬓已新添了许多白发,满脸皱纹、颜色憔悴、形容枯槁,看上去全然像一个老人。”(严飞《怀念路遥》)这就是文学殉道,将文学创作当做严肃、神圣的工作,顶礼膜拜,义无返顾。

  现在,“文学殉道者作家”和“责任作家”日益减少了。有些作家“春心萌动”,带有浓重的反传统、反道德和反良知倾向,“用身体写作”、“饱蘸奶水创作”,用乌烟瘴气的性描写和露骨下作的文字蛊惑读者,对健康的文化阵地造成巨大摧残。

  还有的作家,总希望创作带来滚滚财源。对某些“中国作家富豪榜”上的作家而言,写作竟然“更多是一种生活方式和体验。或许只有当经济紧张时,才会提笔伏案”。当作家将利润和经济回报当做唯一创作目的的时候,作家自身应该担当的公共知识分子和“为民众请命”的社会责任就可能受到污染和影响,甚至出现“有奶便是娘”的“实惠主义”和“利润崇拜”。

  文学殉道者——路遥,不正是当代作家的楷模吗?其实,不仅仅是作家,其他人也应该时常照照这面“当代作家的精神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