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共此时”,几天前,在美国的“勇气”号火星探测器成功登陆火星并向地球发回了信号的时刻,全球各地的电视网络媒体都普遍停掉其他预定节目,对此大张旗鼓作了专题报道。
就如两个月前,中国的神舟五号飞船遨游太空,曾经引来世界的普遍关注和良好祝福一样,人们应该为美国在太空探索上的这一成功,由衷地感到高兴和表达真切的祝贺。在当下这个时刻,人类的这次科学研究活动,有着较为特别的含义。
回想刚刚过去的一年,全球各地的战争、冲突与杀戮,并没有如人们愿望的那样已经止息,相反还有变本加厉、愈演愈烈的趋势;在地球的某些地区,人们对于不可预知灾难与恐怖的骇怕,也不是在减弱,而是在增强。
伊朗的巴姆城发生强烈地震,千年古迹和几万生命毁于一旦,其情之惨牵动了整个世界;埃及客机日前不幸栽进了红海,一百多名乘客顷刻间灰飞烟灭;在圣诞节和新年、本该好好庆祝的时光,号称“自由世界”的美利坚国度,为防止“恐怖主义”,却不得不在全神戒备中度日。
还好,在“黑云压顶风欲摧”之时,新一年的日历刚刚翻开,人类对所处空间及之外星球的一些科学探索活动,也高密度地同时在世界各地展开,它们为人类生活又燃起了些许亮光。就在这几天,不仅美国在向火星再次进军,此前,欧洲航天局也派出了猎兔犬二号火星登陆器。虽然登陆火星后经过8次联系均以失败告终,但这次探索本身就已经在为人类点亮希望。而中国与欧洲合作进行的地球空间双星探测计划,也于新年到来之前结出了果实,探测一号卫星(赤道星)于12月30日被成功送上了太空。
不要忽略这些科学探索活动对人类生活的重要意义。人类追问自身所处星球和外太空的奥秘,具有着厚重的精神价值。千百年来,人类用旺盛的好奇心和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不断扩展了对自身、对地球、对宇宙的认识,人类也在不停顿对未知领域的探究中,发展起了精致复杂的知识系统,建构起了多彩多姿的生活世界。
这些探索创造了人们所说的“文明”,也丰富了人类的精神世界。正因为有这些探索,人类才不断地从失望中建设起希望,从毁灭中寻找到生机,才从未丧失对未来的信念、对此在的依恋,也才看起来越来越像人类。
向未知世界探索的科学精神,是人类忘却痛苦、悲伤和平息争斗的一个来源和动力;科学精神也是超越的精神,探索未知就必须超越此在世界的局限与压抑。只要人类不停息自身的好奇心,将求索的欲望作为人性本体的一部分,那么,科学探索就会继续扩展人类的精神境界,提升人类的心灵空间。
科学探索中的跨国性合作,也为人类超越国家、民族的利益限制,提供了可能。欧洲与中国在地球探测上的成功合作,是一个值得抒写的范例,它使人们看到了不同国家、民族、种族和文化间的友谊。
一个还在声张着各自国家和民族的主体性的世界,对于人类生存的历史经历来说是正常的,但是,在规范和合理化的层面上,这种思想和生存现实却不宜继续予以放任,人类对未来的生存想像,需要增添其他的亲和因子。而超越当下现实的一个方式,就是要通过跨国、跨域性的合作特别是科学合作,培养通行于不同国家、民族、种族和文化的更多共同知识空间。
科学探索中的合作不仅使人类间加强了解,也会加强不同国家和民族间的和平意识、友谊情感,使不同国家和民族间不断增强共同性。一个不断提高共同性的世界,更长久的和平与安宁才是可以想像的。
我们不需要回避科学的实用价值,在勇气号火星探测器奔赴火星之时,电视和网络评论也传出火星探索是为了寻求地球之外生存空间、以缓解地球资源匮乏不能满足人类需求的声音。这样一种认识不能说是错误的,科学探索中难免也会有实用主义的考量。
科学中的人文精神对丰富人类心灵具有不可替代的意义。人类的物质性需求是不会有止境的,如果把火星探索仅仅局限于拓宽人类的生存空间上,那么,科学的价值就在于实用,科学还会继续用于无休止的人类间的竞争与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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